虽然是为了打破尴尬局面而硬找话题，但这个问题她的的确确在脑袋里幻想过。
叫什么呢？
叫名字显然不太礼貌，叫哥也不太对劲，官方资料显示他与她同岁，嗯……
要不……
“要不，我就叫你前辈吧，在唱歌这个领域里，你是我的前辈。”
苏净玉觑着他的表情，他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好像并不排斥，“随你。”
乖学生苏净玉赶紧把自己准备好的三首歌跟周念恒汇报了一下。
周念恒对她选的歌没提出什么异议。
周念恒：“听说你不会呼吸了。”
苏净玉：“嗯，我找不准感觉，什么气沉丹田，怎么沉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行，那我们就先从呼吸开始。”
苏净玉郑重点头，“好。”
周念恒看了眼时间，“你接下来还有安排么？”
苏净玉看了看表，这都九点了，她还能有什么安排，“没有。”
周念恒稍稍坐直身体，两手扶着方向盘，往外看了一眼，说：“去我那儿吧。”
关于上课地点，苏净玉在满脑袋幻想的时候的确考虑过。他不可能大白天随处乱走，也不方便在私密性不好的地方出现，也就只有他自己的地方最安全了。
所以周念恒说去我那儿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意外。
“好。”
周念恒好像有点意外似的看过来。
苏净玉：“还有什么不妥么？”
他转回视线，接着看路，“家里正在收拾，我现在暂时住在酒店。”
“哦，我没关系的，你方便就行。”
之后，两人谁也没说什么，一路沉默。
周念恒随即把车开到了他住的酒店。
苏净玉长这么大还没住过这么豪华的酒店，虽然他爸是个厂长，家里多少有点钱，但父母工作繁忙，几乎就没出去游玩过，苏净玉又足不出户的，基本没机会住酒店。
尊严和倔强，并没让苏净玉露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镇定地一路跟随。
进到大堂，路过前台的时候，苏净玉自动与周念恒保持一米距离，假装只是同路人。
周念恒回头：“你怎么了？”
苏净玉低着脑袋，装得倒挺像，“你别看我，你走你的。”
周念恒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了。
两人来到电梯门口，苏净玉还是跟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等电梯来了，也是周念恒先进，她后进的。即使电梯间里只有两个人，他们俩也各自站一边。
还在装不认识他。
周念恒忽然笑了，“没必要这么紧张。”
苏净玉头都没回：“要的要的。”
电梯在二十三层停下，周念恒先出去，她后出去。
因为苏净玉一直屏声静气，有点紧张，又低着脑袋，一个不小心撞了周念恒的后背。
苏净玉哎呦一声，后退几步。
周念恒拽了她一把，她才没摔倒。
“都说了别这么紧张，没事吧？”
苏净玉摇头，“没事。”
周念恒拿出房卡，“到了。”
“哦。”
这是一间套房，面积得有百十来平。因为是晚上，苏净玉一进门就被客厅落地窗外的夜景吸引了注意。她从来不知道阳城的夜景这么美。
“来了。”
原来他的经纪人杨文韬也在。
苏净玉微笑着点点头，“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正好有事出去一趟，你们忙你们忙。”
本来想着杨文韬在不至于太尴尬，他这一走，岂不是又要冷场了。可他还是走了。
周念恒把苏净玉安排在客厅里，分给她一个电脑，一个平板，还有一个遥控器，像在对待一个小孩子，“想看什么随便。”
苏净玉哦了一声，“你要出去么？”
周念恒解开领口的扣子，摘了帽子口罩，大概刚参加过活动，他的头发上还有金闪闪的纸片。
“我换个衣服，你稍等我一下。”
“好，前辈你去忙吧。”
大概是同样对这个称呼不是很适应，周念恒瞧了她一眼。
苏净玉咧嘴笑了一笑。
十分钟后，洗完澡的周念恒换了一身白色家居服，头发没吹，有的地方还在滴水。
他去倒了两杯牛奶回来，一杯是热的，一杯是凉的。
热的给了苏净玉，凉的他一边走过来一边就给喝了。
苏净玉受宠若惊，放下平板，双手接过。
都说周念恒十分冷感，不喜社交，没想到他这么会照顾人。
周念恒看了眼平板——教学视频。
“看明白了么？”
苏净玉：“还是理解不到位。”
“那就别看了，听我的，以后也只能听我的。”
苏净玉明白因材施教的道理，每个老师的教学方式和体系都不太一样，“朝三暮四”很容易越学越乱。
“好，我知道了。”
知道苏净玉完全没有基础，唯一对音乐的认识就是小学阶段的音乐课，还因为时间太久远都忘得差不多了，周念恒就先给她大概讲了一下发声是怎么回事，唱歌又是怎么回事，用最浅显的语言。
好奇怪，听他说，她又觉得好像并不难。
他首先对他的发声做了个分析，“我听你说话不是有气无力的类型，你在自然说话的状态下，已经有气息支撑了，很惊讶是不是？这就跟那些原本不善于用气说话的人有本质区别。你会，但是你不知道你会，所以你不会用。”
“我会？”
他点点头，“你在唱歌的时候，脑子里就自动切换到唱歌模式，因为紧张，声音放不出来，缺少支点，但你说话的时候就很自然，不管多大声你都不会破音对吧？”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