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晌方才说:“刚才在楼上你不去?”
许园小声嘟囔:“那还不是因为你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把我拉走。”
伍美珍眼看两人似乎都酝酿着火药,连忙出声打圆场,说她也正好也想去,许园才觉得下车下得没那么难堪。从地下车库回到商场一楼找卫生间,上完厕所后,许园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
可是想到今天社死名场面,还是非常欲哭无泪。
她站在水池边洗完手,抽张纸巾擦手,那头伍阿姨从厕所间里出来,和颜悦色的问她:“小许,你和晏明吵架了?”
那算吵架吗?
又没有脸红脖子粗地对骂,应该不叫吵架吧?
感觉好像比较像冷战。
许园摇摇头说没有,把擦手纸扔进垃圾桶,说:“只是可能有点误会。”
伍阿姨洗完手,也抽了张纸擦手,边说:“既然知道是误会,那就把它说清楚,说清楚了就没事了。嘶……有一首粤语歌曲怎么唱来着,歌名好像是叫‘爱得太迟’,歌词里有一句是这样的,爱一个字,也需要及时,只差一秒,心声都已变历史。我觉得很对,所以有误会要及时解除,不要等到它变成遗憾和历史。”
许园看着伍阿姨,觉得伍阿姨真的是天下最好的母亲,不懂之前徐晏明为什么会那么厌烦伍阿姨呢?她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忍不住过去拥抱了伍阿姨,下巴抵在伍阿姨肩膀上,忽又想起住在疗养院的可怜妈妈,心里顿感难受,又自觉可怜,嘴里喃喃地说:“伍阿姨,要不你收我做干女儿吧。”
伍美珍一愣,笑了起来,拍拍许园的背,“你现在不就是我半个女儿吗?又是女儿,又是儿媳,亲上加亲。”
话虽如此,可听起来怎么怪怪的,感觉关系有点乱,而且她跟徐晏明对外还是表兄妹呵。
许园和伍阿姨回到地下车库时,徐晏明坐在副驾座上抽烟,他抽烟永远是那副散漫的神仙模样。旨不在抽,只在于烟似的,胳膊挂在车窗外,指间夹的烟都快要烫手了,而他一共就抽了两口,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注意力都在手机上,不知在看什么。
从商场回家后,徐晏明没跟许园说过话,许园也没主动跟他解释何盛宇是谁。直到晚上,徐晏明洗过澡靠坐在床头自顾自地看书,许园也靠坐在床头,刻意观察他半天,他仍然把她当成透明人,不给她半个眼神。
被这个男人冷暴力,许园也不知道自己是失落还是怎么地,反正心里感觉有点慌,她唉声叹气,低眉顺眼地在手机上搜索,找出伍阿姨说的那首叫“爱得太迟”的粤语歌曲,戴上耳机听了一遍,觉得还蛮好听,于是再次点了播放。
她闭起眼,沉浸进音乐的氛围里,瞬间get到这首歌的精髓似的。听完了这一遍,她缓缓睁眼,再次点了播放,在进入主旋律前,默默将耳机的一边塞进徐晏明耳里。
徐晏明翻书的手霎时顿住,不知是为许园这个举动,还是被左耳里的旋律打动了,嘴角不知不觉翘了起来。
用耳机分享音乐这种甜味举动,该是初中生和高中生最爱玩的把戏吧。
两个人谁也没看谁,静静听歌,许园始终闭着眼听,徐晏明这时放下了书,不动声色偏过头看许园。她的侧脸也很好看,睫毛长,闭着眼,睫毛显得更长了些,鼻梁也高,大小恰到好处没有突兀感,跟她整个人一样,会给人留下个乖巧可人的假象。最有特色的是唇,因为人中偏短,显得稚嫩,像清晨带着露珠的清纯百合花。
他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加深了些,收回视线闭起眼,默默地继续听。
“徐教授,”许园没睁眼,身体不动,只运动嘴皮子,“你觉得这首歌好听吗?”
徐晏明也没睁眼,淡声回应:“还不错。”
许园问:“听了里面的歌词,你有没有get到什么?”
徐晏明没应声,许园也没急着追问,他用心听完整首歌,歌里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不过他不明白与他同床异梦的这个女子想表达什么。
他摘下耳机,望着她问:“你呢,get到什么了?”
许园也摘下耳机,回望徐晏明,“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他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现在不是在跟你说话?”
“在这之前呢?”她竟觉得委屈,“从商场回来之后,你就没理过我。”
好吧,既然话题都到这儿了,再不讲讲今天的事就不礼貌了。徐晏明若有所思,望着许园:“你叫那男的叫什么?”
许园反应了好半晌才知道他在说何盛宇,直言说:“盛宇哥。”
“盛宇哥?”徐晏明冷笑,“怎么不见你叫我晏明哥?”
“哦……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啊,”许园暗笑一下,不等徐晏明说什么,她摆明调戏人的态度叫他,“晏明哥。”
果然是能屈能伸的社会女郎。
徐晏明既鄙夷又佩服,她好意思叫,他却没好意思答应,只冷冷斜瞪她一眼,这事儿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