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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岚笑笑,又问:“那你们认识多久了?”
徐晏明扭头看着许园,嘴角带笑,“半年多了吧,我没记错吧园园?”
许园淡笑一下,垂着眼说:“对。”
这顿饭,许园吃得极不安生。
她第一个吃完,如坐针毡地等徐晏明慢悠悠地享用这顿晚餐,她把整包餐纸递到他跟前,示意他拿纸擦嘴,然后耐着性子说:“徐教授,你不是说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吗?现在时候不早了,饭也吃好了,不如我现在就送你下去吧。”
老婆大人要赶人,徐晏明不敢耍赖造次了,他顺着许园的意愿,抽张纸擦擦嘴,之后便站起来跟江岚告别。江岚不知两人在搞什么,也不多问了,笑笑说好。
徐晏明牵着卧虎走,许园跟着他一起进电梯,电梯苟延残喘的嘎吱声不络绎不绝,许园习惯了,并不怎么在意。
但徐晏明一进电梯,人就局促起来,更要命的是电梯下行到达一楼时,哐啷一声骤然断电停摆。
电梯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卧虎惊慌地叫起来,许园连忙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卧虎,安抚它:“卧虎不怕,你乖乖坐好,没事的。”
卧虎其实没多害怕,只是被那一下颠簸吓到了,所以它在许园的安抚下立刻安静下来,并在徐晏明腿边坐下。
徐晏明就不同了,他好像不只是害怕,更像是心理上的某种应激反应,他在黑暗中四肢发抖,额头冒着汗,连呼吸都粗重了。
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许园当下就觉得不对劲,她把光源对着徐晏明照过去,见他头垂得很低,人颤颤巍巍地靠着电梯,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
许园有点被吓到,他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伍阿姨最后一次进医院的那次,徐晏明在重症监护室门外,险些倒下去的场景。
许园此刻的下意识反应跟当时一样,她抱住了徐晏明,手环抱他的腰,想给他一点支撑,一边着急询问:“你怎么?徐晏明你怎么了?”
徐晏明把头垂在许园肩膀上,眼镜硌着她的颈侧,她感到一阵冰凉。没一会儿,徐晏明转了转头,额头的汗蹭到许园颈侧皮肤上,许园一愣,抬手去摸他额头,沾了一手的汗,她的心忽地一软,把他又抱得紧一些。
手机的光被压在徐晏明身后,电梯里昏昧不明,徐晏明感受着许园的体温,心头漫起一阵汹涌的感动,他双臂紧紧抱住许园,一边苟延残喘,一边可怜兮兮地在她耳边问:“老婆,你气消了吗?别生气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黑暗里,没人回答。
徐晏明粗重的呼吸声,不停响在许园耳旁,许园在暗昧中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这样卑微脆弱的徐晏明,实在太惹人怜爱,她不忍心拒绝,却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他。
静谧里,许园听见着徐晏明粗重又病弱的呼吸,竟然忘了要向人呼救,她在出故障的电梯里抱着他,心里其实有很多话要说,却有点不知从何说起,这时又听见徐晏明脆弱地开口说话。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真心向你道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我一直对你有偏见,”徐晏明弓着背,垂头靠着许园的肩膀,在艰难呼吸中说,“但现在我知道,你比我所了解认识的你,要可爱一百倍。”
“园园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家里你最大,我和卧虎全都听你的。我已经改过自新,尽力在改变自己了。你原谅我,跟我回家好么?”
听着这些服软的话,说无动于衷是假的,许园知道自己对徐晏明绝对不是无动于衷的,只是她好像有深深的不甘。
她心动过,心软过,也心暖过,也深知徐晏明并非一无是处的人。
某些时刻的他,她爱过。
在这个时刻,许园回想爸爸说过的话,又回想徐晏明的辩白,其实她也知道徐晏明的无辜,徐睿远做的事的确算不到他头上。
细想下来,许园发觉和徐晏明之间的这段感情,其实徐晏明更像一个受害者,毕竟当初是她先主导开始的,是她先向他索要那个吻的。
只是没想到,从那个吻开始,徐晏明就无法抽身了,她本以为他应该比她更放得下的。
“徐晏明,我暂时不能答应你,”许园抱着徐晏明,坦诚地敞开心扉亮底牌,“而且我也不敢保证,将来我就一定会跟你回去。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决定重新开始,那一定是因为我足够爱你,而不是为了你的房子车子……或你的钱。”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们一开始就不在正常轨道上,我们之间,本质上就不对等,我不想一直做那个……被你瞧不起,却非得跟着你依靠你而活的人,我想自力更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徐晏明的手掌在许园背后抚了抚,“所以我……真的需要跟你说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话未说完,电梯外有人高声问:“电梯里有人吗?”
许园一听,松了松抱徐晏明的手臂,扭头高声回话:“有人!”
外面的人安抚说:“别急,马上就好哈。”
果然,没过一会儿,电梯里灯火亮起,电梯门徐徐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物业的工作人员,他看着电梯里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和安分守己坐着的一条狗,抱歉地笑笑,“吓到了吧?快出来吧,没事了。”
许园懒得吐槽这电梯出故障的频率,也没搭理工作人员,径自扶着徐晏明走出电梯。卧虎的狗绳没人牵,它自己叼起狗绳,心平气和地跟着走出来,一点不用人操心。
许园记起卧虎时,回头望了眼,被它一副乖巧模样逗乐,再一转头,发现徐晏明靠着墙站,看样子似乎还没缓过来。
因为担心卧虎乱跑吓到别人,许园先把狗绳牵在手里,才又回到徐晏明身旁,打量他半晌,发现他的脸好像比她搬走之前清瘦了些,他微仰着头,下颔线非常利落,禁欲感十足的喉结尖锐突出来。
许园双手插进大衣口袋,看着他问:“徐晏明,你这是……电梯恐惧症吗?”
徐晏明靠着墙缓了缓,气息渐稳,低头瞧着许园,牵起嘴角淡笑了下,“可能是车祸后遗症。”
“哦,”许园怜爱地望着他,“那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