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夕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办案费时费力,舟马劳顿——”
不等她说完,江宁立刻从怀里拿出两张银票:“这是些许银两,请先用着,不足之数,稍后奉上。”
李元夕接了:“好,不够时再找你。”
她的举动,令众同僚大惊,公然索银,还当着上司的面,吃错药了吧?
胡推官小心地看了看夏知府,以为他会发作,谁知夏知府只是说声“仔细办案”,就以祭拜文庙吉时已到离开了。
临走时,还暗示他不要掣属下的肘。
胡推官只好也带着长随们走了。
旺盛街终于恢复清静。
李元夕立刻把路通拉到一边,递给他银票:“第一件事,派一队人守住江府,第二件事,找人探查江霆贤发迹原委。”
路通不解:“为什么?”
“一连死的都是江家人,我猜凶手是冲江家来的。你看江峰死之惨烈,不是血海深仇,岂能下此狠手?”李元夕道。
路通点头,江峰虽然跋扈,但出手大方,欺人后总以重金宽慰,因此世人虽怨不恨。
“你是说,父债子还。”路通惊道,“不是树大招风?”
不对,问完他就自我否决了,若非不共戴天之仇,顶多勒索银两,何必灭口?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路通拿好银票,带着愿意助力的同僚们急急走了。
李元夕回身,请江宁带她去江府,她要见江员外。——鉴于之前见江老夫人受阻,今日事急,她更须争时。
江宁尚未作答,一直等在侧旁的宋仵作忙开口道:“李捕快,这验看之事——”九具尸身,他一个人得看到何时。
“死亡时间乃昨夜三更之后,最迟不过四更,有血色凝暗为证。八人皆是一箭毙命,江峰乃血尽而亡。”李元夕道,“宋仵作,这是我的验看结果,请你复验。”
“明白了。”宋仵作道,如此便省事不少。
正说着,就见一队人匆匆奔至。
为首那人对江宁见礼道:“三少爷,我来迟了,但请责罚。”
“汪管家言重了,二少爷身后事,还请多多看顾。”江宁道。
“但请吩咐,无不竭力。”汪管家应道。
“员外之意,二少爷在新宅举丧,护卫八人,重恤厚葬。”江宁道,“我须回府禀复员外,稍后即来。”
原来,江峰虽然另宅独居,却无成家,无有子嗣,现在身故,按礼需用江宁这个弟弟披麻戴孝,奉祭致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