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看她。
于是,他又道:“就一会儿,一直卧着,累。”
“这样啊,好,你等一下。”
李元夕拿被子靠在墙上,这才帮着崔巍翻身,崔巍以肘支身,轻轻靠在被上。
李元夕拿水让他润唇。
他慢慢喝着,忽然想到这几日的换药,不觉抬眼看她。
李元夕却是一脸坦然,端碗甚稳。
崔巍忽然心中一动,记起什么,遂平心静气地把水喝完,复又提起前话,他要跟她一起,寻得真凶。
李元夕道:“不用。莫说一个戴继业,再来几个也无妨。——你呢,好好歇着,早早养好身体,比什么都强。”
崔巍道:“此事全因我而起,若不是要打击崔家花糕,也许那孙秀秀不会丢。还有,若并不是我妇人之仁,戴继业也无法翻云覆雨,搬弄是非。”
他顿了顿,又道:“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虽然我不擅长破案,但对于戴继业,我更了解,你我合力,早日寻回孙秀秀,对夏夫人也是交代。”
这倒是。
但李元夕还是摇头:“病人呢,要听大夫的。舒念说了,你好好休养,半月才能结痂,化瘀,其间若敢乱动,定会留下病根。这可不行,我还要吃花糕呢。”
说到这里,她莞尔一笑,“说好的,每日两块,你算算,都欠下多少了?所以,我要你快快好起来,全都补给我。”
崔巍道:“这不冲突。”
李元夕笑道:“一心一意,做出来的才好吃。这是高老爹说的,江米条如此,美食同理,崔老板,你都懂的。”
自然。崔巍点头,刚要再说,李元夕却岔开了话题:“你饿了吧,我拿好吃的给你。”
说完就急急出门而去。
崔巍这才注意到,那门紧紧嵌在壁子里,门上满是孔格,格子里放着碟碗,看上去,更像厨房里的碗架。
再看室内,小小窄窄,只有他身下一张竹床,床头一张矮桌,桌上点着蜡烛,床前一个蒲团。此外,再无他物。
更要紧的,无有窗户。
“这是何处?”
他正想着,就见李元夕端了木盘进来,放在小桌上。
厚厚的香气扑来,引得他不得不去看那盘中餐。
居然是黄豆猪脚,清炖肘子。
“吃哪补哪。”李元夕笑道,见崔巍失色,以为他怕油,赶紧补充,“炖了一天一夜,油脂早没了,你放心吃。”
崔巍能说什么呢,他望着全然无觉的全是好意的她,默默点头。
他双手不能动,自然由她喂食。
李元夕显然早有准备,那肘子、猪脚都已切成小块,一勺一块,一块一口,刚刚好。
崔巍见她娴熟至极,好不惊疑,却又不好问,只是闷头吃着。又不想太麻烦她,不觉加快嚼咽,于是两腮慢慢鼓起。
李元夕瞧着,忍不住笑道:“慢点,不急。噎到怎么办!你不知道,我以前喂过一只小猴子,它就因急食,噎得哇哇乱叫。那个小惨样,哦——”
闻言,崔巍又是一默,半响才道:“那猴子呢?这屋子可也是它待过的?”
啊!李元夕忽然大笑起来,笑得连碗也端不稳,只好先放在小桌上。
好容易止住笑。见崔巍犹是鼓着两腮,一脸不解,遂朗声道:“这是密室,不是谁都能住的。那小猴子也不能。”
她笑望着他:“那小猴子在凤栖山,被猎夹夹住,我遇到捡回来,养了半年,之后就放它归山去了。——真的,等你伤好,我带你去看它。”
崔巍点头:“一言为定。”
李元夕道:“决不食言。”
言毕,两人的眸色都亮了起来,好似慢烧的柴堆,突然蹿起了火苗。
李元夕又端起碗,崔巍这次不再着急,细嚼慢咽地安心地吃完。
忽然,就听竹哨响起,轻快的两声。
李元夕道:“是路通,你歇着,我去看看。”
说着,帮崔巍卧好,才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