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夕想了想,也好,事已至此,只能先料理眼前。她随着众人到了理刑厅。
胡推官听闻人命大案,急急扔下碗筷,换了鸂鶒补子公服,升堂究询。
“李元夕——”看着下属被当做凶手推到堂下,他几乎要从座椅上跳起来。
这个女捕快,总是没事找事,给他添堵!
“大人,此事别有隐情,请容我细细道来。”李元夕却不惊不慌,“我在追捕拐子,这急脚递的信使,是他们一伙的,现被我逮到,结果就被灭口。”
闻言,众人均是一愣。
“什么拐子!何时出拐卖案了!我怎么不知道!”胡推官喝道,显然不信。
“大人,请看。”李元夕拿出紫鸳的诉状,请书吏呈交给上司。
胡推官急急看完,眉头立时蹙起,“你从哪里寻来的?原告人呢?不对,这是两年前的状子!你到底在做什么!”
李元夕迎上他怒不可竭的目光,朗声道:“这份状子,大人当真没见过?”
她一直有个疑问,焦力不过是个门房典吏,负责收送状子而已,他何来如此胆量,敢隐下状子不缴。除非他有靠山。
今天信使被杀,是他们的公然挑衅。
既如此,就无需遮掩。所以她决定火上浇油,猛激一把。
胡推官被她问的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狂敲惊堂木:“你,你,你无法无天!胆敢质疑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上司!”
李元夕拱手致礼道:“当然,下属只是着急,一时失言,请大人大量,勿要见怪。——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寻到拐子一伙,救出被拐之人。”
听到这里,胡推官刚要插言,李元夕却不给他机会,只是继续道:“这张诉状,连续四次被拒,皆是焦力所为,下属申请,带焦力上堂。”
胡推官喝道:“胡说!怎么又扯到焦力身上了?你可有证据?”
李元夕道:“这是原告亲口所言,大人若是不信,可请他们二人同堂质证。”
胡推官尚是犹豫,李元夕又道:“大人,只是问一下,并不会把焦力怎样!您如此不快,莫非有意袒护?”
“住口!”胡推官喝道,“你个小捕快!让你说话,不是让你信口雌黄。你等着,本官让你立时看个明白,——来人,把焦力喊过来。”
立在堂案侧首的书吏,弯腰答道:“禀大人,焦力昨日告假了。您亲自批的。”
“是吗?”胡推官一怔,倒立时想了起来,“对,他难得请假,这是第一次告假,本官立时准了。”
闻言,李元夕怔住,太巧了,焦力昨日告假,信使今日被杀,接下来,他还会做什么?
她不觉攥紧了双拳,连胡推官又说了什么都没听见,直到惊堂木猛响,她才回过神来。
“大人,请派人立刻唤焦力到堂,此事重大,我担心……”
胡推官打断她,厉声道:“你净担心些没用的。一天到晚,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不要以为就你是捕快,也不要当了捕快就看谁都可疑。不差这两天,等焦力休假回来,再说不迟。你先把这尸首料理——”
李元夕听明白了,胡推官不会派人,还要困住自己。
怎么可能!
她不等他说完,扭身就走。
“你做什么去?你给我站住!我说的话你是没听见吗?”胡推官急声喝道。
但他的下属的确是没听见,因为李元夕已翻墙跳出了理刑厅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