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然后跳上船,去看顾刘老板。
刘老板已经退热醒来,只是偶有咳嗽。
李元夕等她喝过水,才慢慢开口,请她帮忙思考,刘家香铺的可能敌手。
刘老板摇头,歉然道:“我个香人,于香事上略通一二,其他的甚不了解,还请李捕快海涵。”
好委婉却又好直接的拒绝,未曾犹豫,未加多思,李元夕看着她,突然就想了“投鼠忌器”一词。
她可是有顾忌?若此倒不好强问,但李元夕不是轻易放弃的人,遂又问道:“贵铺的大主顾,可有从别家兜揽来的?”
她故意咬重“兜揽”二字,这涉及香铺竞争,本应暗暗调查,可暗查太费时间,凶手已然出手反击,再不快些,还不知有多少人吃伤受害。这也是她不用吕通天,要自己来的原因。
刘老板又摇了摇头:“主顾们来去随意,我们从不强求,都是缘分。但我可以保证,刘家香铺不会挖人墙角。这点无从证实,但天知道。”
说完,她便咳嗽起来,神情十分倦怠,李元夕也不好再问,便安顿她歇下,然后出舱去寻艄公,拿出赏银,请其加力,务必早早赶回博州府。
四个艄公同心协力,虽是逆水,可喜顺风,当日下午未时便到了博州府南门。
得了信的刘家香铺杜掌柜,早带着人候在码头,见船来,又是欢喜又是叹息地接着刘老板、大庆等人,脚下不停地回了日市。
李元夕则另雇了车,打发众贼离开,这才去了夏府。
夏伯渊正在书房撰写祭书,为殒命炮坊的二十三个人。他似乎久未合眼,双眸满是深红血丝,莹莹烛火下,如两汪血泪。
李元夕等他写完,才开口,“大人,属下得到消息,府上所用之香,并非出自刘家香铺,特来请见采买人,以求质证。”
她说得委婉,夏伯渊却是听得清楚,继而胆寒,之前出了个王长随,已令其不胜苦恼,现在连家中采办都信不得了么?
幸亏他坐在圈椅中,不然真要跌倒。
“来人——”
于恬应声进了书房,俯身道:“大人有何吩咐?”
“带马管家,我有事寻他。”
“马管家告假了,得二十八才能回来。”
于恬的回答令李元夕、夏伯渊俱是一怔。
“敢问马管家家在何处?”李元夕反应过来,急道。
“好像是丹桂街,容我去确认。”
夏伯渊挥手,示意于恬快去,不料他刚离开片时就折转了回来。
“大人,”他悄悄看了李元夕一眼,沉声道,“刚刚马管家人来,说马管家前晚醉酒,倒在雪地中,生生冻故了,同他一起的……”
“什么!”夏伯渊撑在椅扶手的手,颓然滑落。
李元夕却不等于恬重复,即刻插口道:“马管家负责采买,肯定不是一人,他的下手呢?”
于恬道:“他最得力的便是刁得,刁有两兄弟,这两人同他一起,都埋在雪中。”
李元夕猛然攥紧了手,又晚了一步,凶手处处抢在自己前面,自己真就拿他不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