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贺东仪匆匆现身:“说!混元珠在何处!”
殷追月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力气动弹,只有瘫软的手指微动,点了点身下血泊。
贺东仪没注意到这细枝末节,喝道:“你再不说,我就在道门大会上拿你祭旗!”
她这是关心则乱。
游丹庭倒是明白了,但她不太想动手。两人身侧拂过一阵风,正是君鹤观默然上前,向殷追月的喉咙伸出手。
片刻后,他从殷追月喉管之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珠子,起身转向贺东仪:“可是这枚?”
他手上还滴着血。贺东仪身后的美人徒弟立刻接过珠子,她验看一番,肯定道:“正是混元珠!”
贺东仪松了一大口气:“这个坏东西,就劳烦丹庭你先帮我教导教导了,待此次大会结束,我再来提人。”
游丹庭自然乐意之至。系统方才已播报过这次的功德值,真是一个令人欣喜的一个数字。
她摆摆手,殷追月喉咙上的伤立刻复原。
要抓殷追月进药篓,殷追月却不甘心,还望着贺东仪做出可怜神情:“阿梦,我知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你知道,我幼时飘零,没人教导我这些,我只是……”
贺东仪的冷笑声打断了他的表演:“差不多得了,你我各自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你这些招数,我已经看厌了。”
她掐着殷追月的脸:“生得是好,我有那么多面首,你生得最好。可我也不知道,生得这么好的,到底是不是你的脸?好聚好散不愿意,你还是去坐牢吧。”
话毕,她毫不留恋地向游丹庭点点头:“丹庭,你真是我的再生父皇。”
游丹庭谦虚道:“很不敢当,我比令尊大很多。”
贺东仪赶着要回紫麟宫告诉大家宝物失而复得的好消息,游丹庭也不和她讲虚礼,摆摆手就让她去了。
接下来干嘛呢?吃饭吧。
辟谷是一回事,有美食,又是另一回事。朝云楼随清洁术焕然一新,游丹庭毫不介意地走回桌边入座。
要不哪天把小冷派过来学点厨艺吧?他是有点天赋的。
正在胡思乱想中,碗碟里又多了一夹菜。
她抬眸,君鹤观微微低着头:“方才,学生言语间多有冒犯,望您见谅。”
“没事儿,你就是演演,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她弯唇一笑,“你都没碰着我,怎么谈得上冒犯?”
“是。”
时不时的,就这么拘谨。游丹庭也无奈了。
“你我不必如此客气,随意些就好。”
“学生明白。”
这叫她怎么说呢。
其实也差不多看出来了。
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真想问问他,是不是在给她出难题。
可是,这毕竟是……这是鹤观啊。
是她在雪夜长街上,一眼就看中的落难小孩儿;是她心软了,捡回去,用笔墨纸砚,用子经史籍,慢慢教出来的状元郎;还是她闲谈时,常常与友人炫耀的那位‘晋国贤相’。又俊又聪明,她这样夸耀着。
他小时候叫她‘姐姐’,长大了叫她‘恩人’,他一直是她最得意的学生。
游丹庭默然片刻。
“吃饭吧。”她说。
离开云京时,贺东仪扭着她的手不肯让她走:“也就那么两天了,你就留下来,看个大会全程,又能怎么样?也叫我这些不成器的弟子听听妖尊的教导。”
“我的教导可不太吉利,”她开玩笑,“当真要听?”
跟在后面的美人徒弟连退三步。
贺东仪只得放弃,又说:“君鹤观走得还挺快,我以为你们一起来的,也会一起走呢。”
“来时我就说了是巧遇,你还不信。”
“就是现在,我现在也不信,”贺东仪道,“君鹤观有些见识的,比长生门其他人都会说话些,我看他倒挺顺眼,就朝云楼这个地方,也是他荐给我的,又清幽又有身份,多会做事?也就在你跟前换了个人似的,我看啊,就是你妖尊鼎鼎大名,把他给吓跑了。”
游丹庭笑了笑,她没对贺东仪说过普通人的事,怕她听了伤怀故国。
贺东仪放开了手:“好了,城门口拉拉扯扯不像样,你走吧。下次再见到君鹤观,也关照关照他,他毕竟……”她深呼吸一口气,笑着道,“对百姓挺好的。”
“就当是看我面子。好了,去吧,一个月后见。”
游丹庭乘云赶回碧罗山,本来还有几分怅然在怀,可药篓里殷追月时不时就跟她搭两句话,搅得她一点愁思都没了。
远远的就在云头看见阿雪坐在山谷口等她。
不会等一天了吧?对了,昨天答应他了。既然这样,那今晚就让阿雪试试手吧,说不定他们认识呢。
“你认识殷逢雪么?”她问。
药篓里的狐狸忽然安静了。
看来是认识的。
那正好,这狐狸爱玩仙人跳,今晚就把他阉了。
降下云朵,把狐狸扔出去。
“阿雪,今晚你和我一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