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得过吴大侠?”
辛阳连忙摇头。
“那不就是了,赶紧回房去睡!明天还得早起赶路呢,你若是起不来,就别怪本公子把你丢在这儿了。”祝寿拉长调子,极有威慑力地瞅了辛阳一眼。
辛阳哪儿还敢说话,忙不迭爬起来,抱着被子到下人房去睡了。
祝寿看着他手忙脚乱地出门,无奈起身把门拴好,蜡烛熄了。这个辛阳,才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是个半大孩子,在地上睡一夜还不得病了……
自觉十分体恤下属的祝公子躺回床上,将被子一裹,准备入睡。
然而世间之事,机缘巧合,非人所能料尽。就是这么巧,风采翩翩、智谋过人的祝寿祝公子,一不小心被人给盯上了。
起因是他在白天喝酒的时候,一时高兴,给了跑堂的伙计一锭银子当赏钱。
在场众人谁不赞他出手阔绰,客栈又本是龙蛇混杂,因而便有个不开眼的、正缺钱花的小贼,看中他随身银钱不少,打算趁夜到祝公子房中,当一回梁上君子了。
天边一轮新月高悬,幽暗的夜色中,一道瘦小的黑影快速穿过几重屋檐,直到了祝寿所居那栋楼的屋顶上,而后身形轻巧一翻,自空中跃下,倒挂在了一扇窗外。
她在客栈中盯了许久,眼看着那个白衣公子进了这间房,根据方位推测,窗户是在这个位置没错。
从袖中翻出一支迷烟,黑影往窗纸上一戳,轻易地便把药物吹了进去。她数着时辰,估摸着迷烟差不多生效了,将解药服下,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翻进了屋内。
祝寿自黑影挂在他窗前的时候就知晓了。
他本没有睡着,闭目躺在床上,仍在整理白日得来的消息,黑影挂到窗前,引起屋内光影变化,他便立时察觉到了。
此刻祝公子心中竟有些啼笑皆非,生出了扶额的冲动,他不久前才放话说没什么危险,眼下就被人摸上门了……
也不知是哪儿冒出来的蠢贼,胆大包天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祝寿坐起身,手撑着膝盖,好整以暇地看着窗户上戳进来一支管子,然后冒出迷烟。
这等剂量的迷烟,几乎对他没有效果,祝寿摇摇头,随手翻出解毒丸服下,心中嗤笑一声,果然是个蠢贼,这手段都用老了,也不知换点新鲜花样。
估摸着人要进来了,祝寿也不着急,躺回床上装睡,准备来个瓮中捉鳖,他倒要看看,这个小贼是什么路数。
黑影进屋后仔细把窗户关好,就着微弱的月光摸到床边,而后震惊地发现架子上竟只挂着几件外衣,一个包袱也无。
她不由恼了,白日里明明看到那个小厮拿着老大一个包袱呢!
不甘心地皱眉,她四下探查着,眼睛一瞥,见床上的人睡得正熟,便蹑手蹑脚地打开衣柜一看,空的;走到几步开外的妆镜台,还是空的;整个屋子,除了客栈供的那几样不值钱的摆设,真是空空如也。
黑影气死了,在寂静的屋中憋得满头是汗,好不容易盯上个有钱又好下手的白面书生,怎么能一无所获!
她眼神四下扫视,不肯罢手,非得找出点什么不可……再次瞟到架子上那在黑夜中白得过分的外袍时,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书生白日里腰间挂了一枚玉佩,仿佛是挺值钱的样子!
这下总算是有收获了!
黑影迅速走回床边,拎起那几件袍子查看,然而在来来回回摸了几遍之后,竟还是什么都没找着,别说是玉佩了,一根流苏都没有。
难道放在床上了?她微微皱眉,狐疑地探头看向半掩的床帏内,踌躇片刻,还是将帐子勾起,缓缓摸向床头。
枕边,没有,床帐下,也没有,四周看了一圈,干干净净,好像这屋子里除了多了个人,什么物件都没添进来。
黑影看着睡得正香的白面书生,暗自咬牙,攥紧了拳头,想把他的被子掀了。
然而手指攥着衣袖抠了半晌,几番纠结,还是下不了手。
她一个小偷,摸些钱财就算了,掀人被子是怎么回事,又不是采花贼……
今日算她倒霉,看走了眼!黑影愤愤转身,就算那书生把银两全藏在被窝里,垫着睡觉,她也认了!
就在黑影背对床榻,准备离去之际,床上的人蓦然睁眼,动若雷霆,并指如风迅速点向她的肩头。
黑影察觉身后劲风袭来,急忙躲避,然而已是晚了一瞬,被一指点中肩头,立时闷哼一声,迅速后退,与那人拉开距离。
那一下虽然打中了她,但并未点在穴道上,祝寿眉梢微挑,人还挺机灵。他脚尖一点就冲向屋中黑影,手中折扇刷地展开,攻势凌厉。
黑影连忙抽出袖中匕首,左右招架。然而她本是个手段不甚高明的小贼,连功夫都是偷学的,不成体统,如何能抵挡得住,几招下来便被震得手腕生疼。
祝寿出手试探两招,便知这人不过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当下也不再留手,劲气一吐就将黑影手中匕首打落,闪电般擒住她一只胳膊,向后一扭,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头,就把人扣住了。
黑影被扭得疼极了,倒抽一口气,两眼泛起泪花。苍了天了,她怎么这么倒霉!本以为不过是个读书人,正好下手,哪曾想碰到了硬茬啊……完了,这下可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