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切切,泪流两行。
“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对您的情谊...您...您一向知晓,若您赶我回去,我就一头碰死在府门口的石狮子上,求您看在我一片痴心的份上让我跟着您吧。”
说罢就要一头跪倒,宋凡之下意识伸手扶住,脸上却是冷若寒霜,一双眼睛冷冷的审视着沈玄清,似乎想看清楚她今日这一出意欲何为。
那金使戏也看够了,手里捏着刚被那清俊小厮孝敬的金子,啧啧有声的打量宋凡之两眼,脸上勾起几分嘲笑,一甩帘子,示意车架前行。
沈玄清看着甩袖而走的宋凡之,忙做鹌鹑装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待进了马车,宋凡之已是罕见的没了耐心,倾身俯视沈玄清,冷冷问道。
“你究竟意欲何为?”
沈玄清在这个压迫性的姿势里,仰头看着宋凡之的眉眼高低,理所当然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救你出景国啊,你莫要担心,我这次计划周祥,决不会出错。”
说罢还眼睛亮晶晶的冲宋凡之挑了挑眉。
宋凡之仔细盯着眼前的人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些破绽,或者端倪。
沈玄清的容貌并未大变,眉眼依旧英气,只是唇鼻似乎比旧时更圆润娇气了,多了几分女气,脸上涂了黑粉,把记忆中还算白皙的皮肤完全遮盖了起来,让本就巴掌大的脸显的更加瘦弱了,唯独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清凌凌的望着自己,毫无惧色。
宋凡之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冷哼一声撇头坐下,仔细打量起对面的人。
沈玄清这身衣服大约不大合身,本到膝下的下摆长长的盖到小腿,脚上的却是一双精工细作的羊皮靴,又和这一身粗布衣裳格格不入。
她这身衣服是镶黑边的,的确是府里采买的小厮的服制,老管家的孙子也正是府上管采买的。
沈玄清身上黑红色的粗布衣服是他熟悉的府里小厮的样式,所以他刚刚远远的把他认成了老管家的孙子,府里的衣服是按军队管理的,谁领了什么时候领的领的什么样式的都是一一记录。
沈玄清清楚他们府里人事,也知道老管家的安排,又把这样一身衣服从京城一路带到这里来,让自己误会,如此大费周章只怕所图不小?
沈玄清见宋凡之审视的打量自己的穿着,解释道。
“这衣服像你们府上的吧,我上次去找你,见你们府上的下人穿的还和以前在云州时一个样,这么多年也没变,我就让小清溪给我改了一套一样的。”
“小清溪你还记得吧?”
“我那个侍女,以前老追在我们屁股后头哭的那个。”
宋凡之听着解释,想起公孙夫人府上引开郑业成众人的那个小丫环,又想起那天在营帐里穿着小兵甲胄的少女。
“你说得对,我有秘密。”
沈玄清一愣,才想起来之前在营帐里自己说过他有秘密的话,继而了然的点点头。
“我此去景国自有我的打算,事情未了,我决不会走。”
宋凡之说罢收回了目光,垂着眼皮半天,还是加了句。
“你寻个机会速速回去吧。”
沈玄清看着对面这个儿时挚友,想到他这些年的经历,又升起几分释然,只是问。
“你还记得我送你的猫眼石吗?”
宋凡之手指微动,垂着眼没说话。
沈玄清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
“你我皆知,你此去景国危机重重生死难料,要想再回来只怕比登天还难。”
“我们对着猫眼石许诺过的,要做一辈子兄弟的,我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事要做,可我却知道我自己想救你。”
“你是我认定的兄弟,以前你帮了我许多,这次你有难处,我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宋凡之忍不住抬头望向沈玄清,冰冷的脸色泛起一点难以察觉的柔和,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的城门口,看着那个少女镀着光朝他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