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过了头。
直到他得知姜晚病了。
离开桃香居时,已经入了夜,庄偌谨路过空荡荡的前台,第一次迸发出了怀念。
哪怕是鸭子般沙哑的声音,哪怕是一句客套的“庄先生”,仿佛都带着属于姜晚的印记。
姜晚说她吃了白粥,庄偌谨居然瞬间就能在脑海里描绘她吃着白粥的神态。
从相亲的那一晚开始,庄偌谨就察觉到了,面对面地看着她吃东西时,会更加治愈。
庄偌谨说:“我给你带了伴手礼,放在你的座位上,你回去记得拿。”
姜晚又惊又喜:“是吃的吗?”
“是。”庄偌谨的声音带了笑。
“我明天就回去。谢谢!”
“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开心得太早了吧?”
“你挑的肯定也是自己喜欢的吧?”他们的口味那么相配,庄偌谨喜欢的,肯定也会好吃的。
庄偌谨那边静了静。
“你说的没错。”他轻声说,“我挑的,就是我喜欢的。”
——
翌日。
姜晚精神抖擞地回到桃香居上班。
除了残留了一把鸭子般沙哑的嗓音,姜晚的病简直是好得快去得快。
姜晚在椅子上发现了一个牛皮纸袋,大概就是庄偌谨给她带的伴手礼。
打开前,姜晚居然有点紧张。
她昨晚也猜到是食物,也不会出现什么不合情理的东西。
纸袋里面全部是吃的,是庄偌谨这些天出差带回来的当地特产。
物轻情意重。
姜晚第一次深切体会到这个词的意思。
不论是不是庄偌谨亲自买的,不论他给多少人买了,至少他每去到一座城市,都有想起过她。
姜晚的脸红了。
就好像回到了昨天晚上,当她听到庄偌谨的电话,宛如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挑的,就是我喜欢的”,她立刻体温上升,险些以为自己的病情又复发了。
幸好当时庄偌谨有别的电话进来了,他们匆匆结束了通话。
不然姜晚都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回应。
挂了电话后的姜晚顺拐着继续往垃圾回收站走,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庄偌谨的声音。
她莫名其妙就抓住了他的其中两个字。
——“喜欢”。
真要命。
电梯门开了,陈丰收出来了。姜晚见状,连忙把东西都放回纸袋里。
“陈经理,早。”
陈丰收扫了姜晚一眼,脚步定住。
姜晚不解,“怎么了?”
陈丰收死死地盯着姜晚拿着的纸袋。
这不是一般纸袋的质感,因为他见过它出现在不一般的人身边。
陈丰收昨天到总经理办公室汇报的时候,庄偌谨在检阅着文件,陈丰收坐在他的对面如坐针毡,为了转移压力,他扫视了办公室一圈,最后落在庄偌谨身后柜子上的牛皮纸袋。
庄偌谨对其他人用过的办公室有些洁癖,在桃香居收购工作完成后,他安排过重新装修总经理办公室。陈丰收作为人事行政经理,管理着桃香居大大小小的事务,自然承担了监督的工作。可以说,现在庄偌谨的办公室的一花一草、一桌一物都有经过他的审阅。
陈丰收可以确定,这个纸袋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
陈丰收没来由有些好奇,里面装着什么,但这是庄偌谨的隐私,他也只敢默默好奇。
随即庄偌谨问了他问题,他也就转头放下了这件事。
但没想到,如今这个纸袋却出现在了姜晚的手上。
陈丰收指着纸袋,问姜晚:“那是什么?”
姜晚没料到陈丰收会对她的东西感兴趣,她含糊道:“一些私人物品。”
姜晚说着把纸袋放进了柜子里。
平时她自己吃的可以分享出去,但这是庄偌谨送给她的,她不想随便给别人。
陈丰收不好再问下去,转身走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可能是同款。
一个纸袋而已,就算再特别,也不可能是独一无二。
平时看姜晚吃喝用度都很大方,任何问题都能笑着应对,可偏偏今天问到她纸袋里的东西,她就有些反常,像是戳中了她内心的什么秘密。
陈丰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利用权限,偷偷点开了办公室的监控。
他点开了电梯门口的监控录像,那里刚好能拍到前台的座位。
一整天下来,门口位置人来人往,但姜晚不在,谁都没有停留过。
早上9点多,庄偌谨来了,当时他的手里没有提纸袋。
那纸袋是哪里来的?
过了半个小时,沈戈下去了一趟,这不就拎着纸袋回来了。
但沈戈也是匆匆路过前台,拎着纸袋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陈丰收按了八倍速。
直到晚上7点后,是昨天庄偌谨离开的时间。
办公室的灯都暗了下来。
沈戈先走了。
后来庄偌谨出来了,他的手里正是拿着纸袋。
他路过前台,停了下来。
他把纸袋放在前台的椅子上,再把椅子推正,然后才走了。
陈丰收颤抖着手按下了暂停键,犹如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