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的胳膊和腿，耳朵上挂着银质十字架不对称耳钉，她微微偏头，那张脸猝不及防的撞入观众们眼中。
稍宽的眉毛英气的上挑，清晰的脸颊轮廓显得干净利落，额前的碎发自然垂落，是很帅气也很有攻击性的长相，和刻板印象里的学霸、科研工作者的模样完全不同。
“真的完全没想到李小姐竟然是A大粒子物理的研究生，难怪不管我开出什么样的价码你都一直拒绝。”她对面的男人偏瘦，戴眼镜显得很斯文，脖子上挂着两条带子，顺着带子往下看，是被当做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的摄像机。
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挡住了阴暗晦涩的目光。
他握紧了抱着相机的手，坐立难安似的动了动，语调带着不安与迟疑，又飞快看了顾音一眼，像是终于鼓起勇气的社恐：“不过我还是想再争取一次。李小姐的外形气质和我近期的拍摄计划真的真的很契合，只要李小姐能够答应做我的摄影模特，不管是什么条件您都可以提。”
顾音的目光从他身上平静划过，点点头，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这次约张摄影出来就是为了彻底说清楚这件事，我认真看过你发给我的拍摄计划，也认真考虑过这件事，但导师那边分配的任务比较重，接下来很长时间都要待在实验室里。燕山在西南边境，实在太远了，一来一回至少要一周时间，我没办法离开那么久。”
话音一落，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所以李小姐这是拒绝？”声音被压低，语调下沉，本该是失落的表达方式，却莫名显得压抑而古怪。
“是这样。”
顾音掀起眼皮，那双眼睛乍一看上去只是比平常人更加黑亮，仔细去看就能发现有种难以抹去的非人感，就像是无底的深渊，任何窥探者都会在其中坠落到底，再被溺死。
张姓摄影师只跟她对视了片刻就忍不住偏开视线，如同溺水的人重新获得氧气，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抽张纸掩饰性的擦眼镜，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竟然被对方的一个眼神吓到！
垂眸遮住眼中愈发浓稠的阴霾和恶意，他叹口气，像是终于放弃，却仍有点不甘，递过去一个名片：“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李小姐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顾音没有拒绝。
镜头给到名片，名片上写着摄影的名字：张凯。
他起身站了两秒，目光隐晦的在她身上绕了一圈转身离开，不一会儿，门口传来风铃撞击的脆响。
*
观众们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弹幕在短暂的清空后瞬间爆.炸。
【这谁？】
【这谁？？】
【这谁？！】
【这是李晓晓吗？这是我们主播？差点没认出来我去！】
【我严重怀疑你们的精神状况，你们嗷嗷叫着推荐这位主播，结果差点连人都认不出来，太搞笑了吧？】
【真的变化巨大，认不出来能怪我吗？等这期结束你去看回放就知道了。】
【等等；我不理解，提要里不是写她被卖了吗？这是被卖了的状态？现在她应该在摄影师张凯手里，等待方晨拯救吧？等等！张凯！！】
【摄影师、张凯！刚才那个男人就是那个张凯！！】
【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CCB节目组，有人上来就撕了你们的剧本，笑死，节目组不会完全不知道吧？】
【@CCB节目组 @导演杰森·布朗】
论坛里，已经被淹没的帖子重新被翻出来。
[申请重播99号直播间，要求播放删减的部分！]
……
16楼:今天吃什么 7分钟
看过回来了，谁能给我解释一下，99号参赛者到底是什么情况？不应该是被卖了吗？
20楼:旅行者201 6分钟
谁被卖了是那个状态啊？我截图给大家看看。
[图片]
[图片]
[图片]
23楼:不知名用户 4分钟
虽然是低等的地球人，但是不得不说，她好帅。
28楼:青沐 4分钟
她好帅！如果是我们R星人就好了。
……
42楼:楼主 3分钟
回复16楼：卖了，参赛者反手卖了人.贩.子。
43楼：。 3分钟
？？？
46楼：今天吃什么 2分钟
？？？
……
114楼:夭寿了 刚刚
这一季开局就翻车？刺激！开局就输在个地球人手里，导演也太废物了吧？@CCB节目组 @导演杰森·布朗
格温·史密斯把这栋楼来来回回翻了几遍，目光落在智脑屏幕上，蹙眉陷入思考。
智脑上显示的赫然是她负责的环星日报娱乐版官号发布动态的界面，上面有一条已经编辑好的新闻，正是有关99号直播间的情况。
一旦把这条新闻发出去，势必会为99号直播间引去足够的关注，同时CCB节目组也会立刻采取弥补措施，属于高风险，高回报。
真的高回报吗？
99号真的能够一直战胜节目组吗？
这条新闻是否会为99号招致灾祸？
99号能否让那些自诩比地球人高一等的自大狂意识到地球人的智慧并不低？
甚至更进一步，当舆论风向改变，真的能如她期望的那样给远征军施压，让他们停止侵略行为吗？
“就算不发又能拖延多久？这么严重的翻车肯定无法瞒住啊。”她喃喃，目光聚焦落在智脑上变得坚定，抬手在智脑上点击了发送键。
一个小时后，“CCB节目组翻车”的词条冲上星网热度top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