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两边是一间间牢狱,朝里面望去,均是一片黑洞洞。
为了找到顾景渊,她也顾不得什么了,每经过一间牢狱,都抻头向里面张望,直到看清楚里面的人不是他,这才继续下一个。
就快走到尽头时,她终于在一间破败的牢房里看到她心心念念的人。
他靠墙而坐,闭目养神。身上的衣服已经沾满草屑和血污,眉目依旧,但整个人清瘦许多,显得他脸庞轮廓更锋锐深刻了。
陆清鹊双手抓着牢门竖立的梁木,急切又小声道,“景渊,景渊……”
顾景渊猛然睁眼,见来人是陆清鹊时,眼中瞬间绽放了光彩,熠熠生辉若宝石。
他慵懒开口,“你怎么来了?”
陆清鹊道,“我来给你送衣服,还有吃的。”
她急切问道,“你还好吗?”
“不好,”顾景渊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邪气,“因为你来了。”
“我……你不希望我来吗?”陆清鹊带着失落问他。
“不希望,我同你说过,不要为我冒险。可看样子你并没听进去。”
“可是,我只是来看看你,给你带了东西。”她举起手里的衣服毛毯和吃食,“你先吃点东西吧。”
顾景渊霍然起身,大步迈向她,隔着门握住她的手,“为何这么不听话?如果你出了事,我该怎么办?陆清鹊,你告诉我,我该拿你如何?”
陆清鹊心尖骤然一缩,她默然抽回手,递给他油纸包着的烧饼,“你先吃一点。”
看着顾景渊吃着东西,她继续道,“我听说,要五十两黄金才能赎人,我还有一个玉佩,是母亲留给我的,我想把它典当了,应该会值些钱吧。剩下的,我再去想办法。”
再抬头时,她发觉顾景渊神情变了,他咬了咬牙根,恨恨道,“陆清鹊,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过?我自有办法,不需要你冒险!我呆在这里两天也不是全无收获,你怎的如此固执?”
“可是……”
“陆清鹊,我再同你说最后一遍。我无需你为我做什么事,我答应你,两日之内,我会出来。你听清了吗?”
“好,我听清了。”
“再说一遍。”
“我听清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陆清鹊把衣服连同毛毯塞给他,他却忽然道,“你是怎么来的?”
陆清鹊:“我……我坐着马车。”
“那马车里,可有毯子?”
陆清鹊愣了愣,“有的,有毯子。”
顾景渊扬起眉毛,“陆清鹊,马车里不会有毯子。除非你坐的是私宅的马车。”
陆清鹊“我……”
“你不会走着来的吧?”
“……”
“你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好啊。”顾景渊眼神意味不明,盯着陆清鹊脸庞,“一百多里路,你就这样走来的?所以,你这就只是为了报答我,是吗?”
陆清鹊低着头,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笑笑,不在意道,“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今晚你先找个客栈暂住,明日一早再离开。”
“好。”
看着陆清鹊跟着狱卒离开,顾景渊重新靠墙坐回去,摩挲着手里的衣服,忽地笑了。
陆清鹊随意找了一个破旧的客栈,年久失修颇有年岁。老板是一位老媪,她脾气温和道,“姑娘,住店?”
“嗯,麻烦您了。”
陆清鹊多日未睡好,今夜总算睡个囫囵觉。
半睡半醒之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呼喊声嘈杂,又有人大声喊,“走水啦!”
一股股烟从门缝涌进来,呛人的烟熏味道很快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