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哭了？”
覃海月将手上的香薰试用品放回了货架，叹了口气，点头，“嗯。”
她依稀记得纪流星红着眼眶，也是从那天以后，他再没有回家。
覃海月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怅然若失的同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她不打算告诉李悦，她跟纪流星同居的事。
结果跟李悦逛街，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你长本事了。” 李悦用胳膊肘撞了下覃海月，“你实话告诉我，”你真没看出他对你的想法？”
覃海月不自觉地又叹了叹气， “我又不傻。”
李悦拿起一瓶名叫“夏日繁花”的香薰闻了闻，觉得味道很好闻，便递给覃海月。覃海月接过香薰时继续说道：“我承认，我对他是有一点好感。”
可能是见色起意，也可能是日久生情，总而言之在他多次帮助她和朋友时，她不得不承认，心里不是没有半分心动过。
“可是，怎么说呢？”覃海月想了想，“我深知我们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马上要29岁，用我妈的话说我已经1条腿迈进30大关，可是他不一样，他才25岁，年轻有为，有着令人羡慕的家庭条件和社会地位。”
“我28了，不是18，我的所有浪漫幻想就好像一个经不起挫折的泡泡，都不用风吹日晒，戳一下就破了。”
覃海月看向李悦，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想踏踏实实地工作、赚钱，哪怕恋爱，也只想谈一场门当户对，普普通通的恋爱。”
李悦有感于她这番话，“有时候太过清醒不见得是件好事。”
覃海月笑了笑，“我就当你在夸我。”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李悦不免好奇。
覃海月摇了摇头，陷入思考，“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他出现得太突然。我没办法像处理项目一样，将问题一个个击破。”
再清醒的人也会有难得糊涂的时候，不是吗？能把感情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谁又知道他们曾经都经历过怎样的痛彻心扉呢？
“算了算了，”李悦劝道：“不知道咱就先放到一边儿不去想，感情又不是数学题，必须要解出答案。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害！”李悦脸上露出苦笑，“我现在劝你，其实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出了日用品店，覃海月问：“成功又找你麻烦了？”
“没有，”李悦摇头，“但也好不了哪儿去，他求我跟他复合。但是你知道的，我爸妈不会同意的。”
“那你怎么想？”
“跟你一样，”两人赶着电梯门合上之前，挤了进去。电梯被人塞得满满当当，李悦和覃海月几乎贴在一起，她顺势在覃海月耳边说：“我也不知道。等会儿出了电梯再说。”
覃海月点点头。
没一会儿，两人抵达3楼，有一搭没一搭地逛了起来。
“我爸妈的意思，我要是复合，以后就别回家了。” 李悦继续方才的话题，“我现在有点左右为难。你也知道的，我跟他谈了9年，感情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至少，我做不到。哪怕他那样伤害了我，说真的，我恨不起来。”
“他知道我搬回家后，每天都等在我家那条胡同口，早上送早餐，中午送花，都被我爸妈扔了。我看着他这样，我心里挺不是滋味。”
“说不上来，到底是还爱他，还是只是心疼他。或许因为爱所以心疼吧。你别说我傻，在爱情里很少有不傻的。”
两人都陷入深思，过了一会儿，覃海月说：“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听说的，挺符合咱俩现在的状态。”
李悦问：“什么？”
“感情真叫人迷了心智糊了眼睛。”
李悦指了指自己，反问，“你是说我瞎？”
“我是说咱俩都有些鬼迷心窍了。”刚好经过一家服装店，覃海月拽了拽李悦的袖子，岔开话题，“走吧，买衣服去？”
这一逛便是半天，直到两人肚子都饿了，才提着购物袋找店吃饭。索性商场5楼便是一水的饭店，两人不假思索地选了一家川菜馆。
等上菜的时间，覃海月语重心长地拉住李悦的手，“我虽然不同意你跟成功复合，但你的感情你做主，我不插手。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我们彼此见证了对方的9年，爱情也好，青春也好，我不希望我最好的朋友受伤。”
“嗯，”李悦眼里泛着泪光，回握住覃海月放在桌上的手，“我也是，希望你幸福。”
自从李悦搬回家住后，父母担心她再被成功拐走，严格控制她外出的时间。天空一角染上红晕时，李悦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家了，两人依依不舍地道了别。
将李悦送走后，覃海月便独自去坐地铁，运气好，刚好有个空位。
她刚坐下，注意到坐在她斜对面的一对年轻情侣。他们似乎是来旅游的，身上都背着登山包，脚边还放着俩大行李箱。
大概舟车劳顿，女孩将脑袋枕在男孩宽大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列车到站时，男孩温柔地用手护着女孩。
覃海月移开目光，玻璃窗外的大厦一闪而过。她心想，纪流星已经走了整整一周了。
她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对纪流星的想念，连她自己也没察觉脸上淡淡的笑意。
到家门口时，覃海月收到李悦的消息。
——我到家了宝。
覃海月还在编辑，又收到她发来的第二条消息。
——这不是快到你生日了吗，提前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生日？覃海月这才反应过来，的确在过不久就是她的29岁生日。29，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数字，但在杨女士心里如同豺狼虎豹。
不过最近杨女士倒罕见地没有再催婚，只是偶尔向她打听“男朋友”纪流星的个人信息。比如多大，家里几个人之类的。
在得知纪流星比覃海月小3岁的时候，杨女士更是夸奖女儿“比隔壁王阿姨的女儿厉害”，要知道这可是阿姨圈里至高无上的评价。
覃海月想到这里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