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芝看着夏向笛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和夏向笛相见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皱着眉毛,眼含泪水的对白芝说,“姐姐,别走。”
“夏少爷,都四年没见了,你怎么还用初见时那一套招数啊?”白芝带着厌烦的语气说道,“当年我才十六岁,现在我都二十八岁了,你不会以为,同样的招数,还能奏效吧?”
夏向笛委屈的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哦。”
“哦?那你倒是松手啊?”白芝想离开,手臂却被夏向笛拽的死死的。
“哦,你走吧。”夏向笛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一点都没松开。
他眼神飘忽不定,看了看左边,看了看右边,就是不看白芝。
就这么僵持了快一分钟,白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夏向笛你是不是脑子不好啊?”
“是,白医生,你帮我治治。”
“我不是医生,我是绘梦师。”
“好,善良美丽的白芝绘梦师,可以帮我治治脑子吗?”夏向笛拽着白芝的手边轻轻摇来摇去,边说道。
“噗呲!”看见夏向笛这幅耍赖的样子,白芝没忍住,笑了出来。
“行了,你坐下等我,我去拿绘画工具。”
“好。”
“松手。”
“好。”夏向笛不舍的松开了手,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将工具都安置好后,白芝和夏向笛面对面的坐下。
“把你觉得最害怕的噩梦,描述给我听听。越细节越好,你的感受也都告诉我。”白芝进入了工作状态,专业的问道。
“最害怕的,好像没有。”夏向笛想了想,“每个噩梦给我带来的,更多是心理闷堵,而不是害怕。”
奇怪,面对白芝,他好像能够更清楚的表达自己。
“嗯...那你就讲一个最近的噩梦吧。”
“是一个岛屿...”
“怎样的岛屿,荒无人烟,还是旅游度假的那种?”
“...荒无人烟,岛上很多树,但都是枯黄的...”夏向笛回忆起昨晚的梦,感觉有点喘不过气。
见夏向笛有点难受,白芝问道:“你没事吧?”
“呼吸有点难受。”
“没事,你先休息下。我先试着画一画岛屿。”
夏向笛看着离自己很近的白芝,一手拿着铅笔,一手扶着画板。
轻轻的在画纸上描绘着,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白芝将头发全部挽了起来,但却总有不听话的碎发掉出来,挡住白芝的视线。
夏向笛上前,想用手帮她将碎发别到耳后。
可手刚伸到白芝脸庞附近,她就下意识的退后闪躲。
“你干嘛?”白芝防备的问道。
“没事。你继续画吧。”
“是啊,我现在没有帮她别头发的身份了。”夏向笛在心里暗暗神伤。
画好岛屿后,白芝让夏向笛过来看看,是否符合他的梦境。
可夏向笛就像闹小脾气一般,说道:“不用看了,岛屿不都长一个样子。”
“不是,你得看看像不像你梦境里的。”
“真不用看,你随便画画,不用太认真。”
“你又怎么了?”白芝有点生气,“你能不能不总这么阴晴不定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
...
“除了岛屿,梦里还有什么?”白芝告诉自己,为了职业素养,坚持下去。
“有我...”
“...除了你呢?”
“有树。”
“...”白芝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除了你,还有其它人吗?”
“...记不清了。”夏向笛本想说出实情,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夏向笛不知道自己是不想告诉白芝梦到被妈妈抛弃的事情,还是不想让白芝知道分手后,自己这些年过得很惨。
“...”白芝表情从强忍怒火逐渐变得冷静,她语气带着悲伤,“夏向笛,你知道和你认识这些年,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夏向笛没想到白芝会突然问这种自己从没想过的问题,“不知道。”
“人长了嘴巴就是拿来说话的,从我们认识,在一起,分手,到现在,你都是这样。不愿意表达自己的内心,不相信任何人。”白芝看着夏向笛,一字一句的说道。
“芝芝,我...”夏向笛听到这些话,着急慌乱的想要解释。
“夏先生,可能你已经忘了。”白芝打断了夏向笛,语气坚定的说道,“但我一直都记得,你跟我提出分手的那天。我苦苦哀求你,并不是让你别离开我,我只是想你给我一个理由。可是你什么都不肯说,留下我一个人在人潮汹涌的商场内。”
“另外,我也记得你说过,让我不要再叫你小笛,所以,也请你不要再叫我芝芝。就像分手那天一样,叫我白小姐就行。”
听着白芝说的话,当年的记忆一幕幕都在夏向笛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四年前,白芝二十四岁,夏向笛二十岁。
两人交往不到两年时间,感情一直很好,在一起时总是甜甜蜜蜜的。
夏向笛陪着白芝在商场逛了一天,买了她喜欢的东西,看了她喜欢的电影,也吃了她喜欢的火锅。
傍晚时分,两人正要各自回家时,夏向笛突然抱住白芝,过了十分钟左右才松开。
“怎么啦?我家的小金毛舍不得姐姐吗?”白芝摸摸夏向笛的脸,宠溺的说道,“乖啦,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你。”
“白芝。”夏向笛很少叫白芝的名字,在一起之前大多都是叫姐姐,在一起之后基本都是叫芝芝,“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呢?”白芝笑了笑,觉得夏向笛肯定是在开玩笑。
“我说,我们分手。”这一次,夏向笛的语气十分坚定。
“你疯了?”白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轻轻拉住夏向笛的手,“你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