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情的往前刺去。
纯熙钩嘴一笑,往后一仰,抽出腰间的长剑,反手用剑柄挺向他的小腹。
张知玄闷哼一声,他自幼便骁勇好斗,仗着祖父的权势,在京城中称王称霸,无人敢管,如今却被人当街痛打,而且对方居然还只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
他深吸一口气,沉肩滑步,斜剑往纯熙右胁下刺去。
纯熙堪堪避过,心下了然,这小子倒是有几分底子。
张知玄一剑又一剑,毫不给纯熙喘息的机会。他的剑法不仅快,而且十分巧妙,一时间竟显得纯熙毫无还手之力。
大兴城的西市,此刻尽是被源源不断涌来的人们,男女老少皆站在一旁,将纯熙和张知玄围得水泄不通,连平日里节庆庙会都没这么热闹过。眼看剑就要刺中蓝眸少年,围观的人惊呼一声,暗暗为那个莽撞而俊美的蓝眸少年担心。
纯熙却是侧身跃起,在张知玄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间,长剑剑尖突然昂起,指向他咽喉。
“怎么样,服不服?”她扬眉问道。
张知玄微抿双唇,眸色渐深,他心知自己的剑术在这个少年之下,却不愿低头。
忽然不知道从何处冲来大队的侍卫,一个个手持兵戎,瞬间便将纯熙围住。
原来家仆一早就回府告诉张须陀,张须陀救孙心切,下了朝便带着府中的大队人马急匆匆赶到西市来。
看见孙子正被人剑指咽喉,更是急红了双眼。
裴行俨怕事情闹大,急忙从人群中挤出来解释,“张大人,这都是误会。”
纯熙也收起了剑,退到一旁。
张须陀瞪眼看向纯熙,“有什么误会?来人,给我拿下这个胆大妄为的刁民。”
纯熙瞥了他一眼,又环视了一下周遭,漫不经心的笑道:“哦?就凭你们?”
“给我上!” 张须陀被纯熙脸上的不屑给大大激怒了,伸出的手指都在不停地颤抖。
纯熙正欲扬剑大干一场,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
“住手。”
那声音,如幽泉击石,低沉而有磁性,却又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只一句声,便压住了所有的喧嚣。
人群渐渐散开,一顶黄色銮轿显现了出来,轿边立着一群铁甲黑骑的侍卫,眼神凌厉,神色肃然,那沉沉的铠甲和寒光的兵器仿佛折射出一种无形的威严来。
纯熙定睛一看,其中一个面色黝黑的侍卫似是太子身旁的左右卫,她心中一动。
一旁的宫人小心的掀开轿帘,一只修长的、骨相极好的手伸了出来,然后一人自轿中走了下来。
只见那人玉带珠冠,面色虽然苍白,却不掩帝王贵气。眉如远山,描不尽那清雅俊秀,略带浅褐的双眸,仿佛两汪寒潭,清幽、冰冷,淡定而深不见底,抬眼时,泼墨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茧的蝴蝶,优雅而缱绻的向上翻开,舒张羽翼。
举手投足天然一段风雅,便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也霎是好看。
“臣参见太子殿下。” 张须陀看清来人面目,不由大惊失色,连忙跪地高呼。
一旁的裴行俨和士兵百姓也跪了黑压压的一地。
只有纯熙还呆呆站在原地,眼中半是惊讶半是笑意。
“免礼吧。”他沉声道。
然后转身看向纯熙,先才冷寒的声音放得轻了些,像是积年的冰雪忽然化了,眸光微动,一双眼像是被春阳照着融了雪的湖泊,暖意融融,他摇头轻笑道:“原来想见你一面这样难,方得如此排场。”
纯熙脸颊一红,挠头道:“阿昭你怎么出宫来了,想要见我叫我进宫就好了。”
杨昭摇摇头道:“我先去了宇文府,府里的人说你和裴家公子出去了,来到西市发现里外都是人,料想定是你惹出了祸端。”
纯熙瘪瘪嘴。
杨昭的嘴角边浮起了一丝促狭的笑容,“父皇今日在宫中设宴,你可愿与我一同前去?”又看向裴行俨,“裴大人想必以回到府中。”
纯熙朝着裴行俨抱歉一笑,在众人的一片异讶之中,随着杨昭的銮轿往宫城而去。
刚行不步,她忽然回头,望向那个站在人群中的少年,道:“我叫宇文承趾,你若还想比试,我随时奉陪。”
那爽朗的笑声,随着那清脆的马蹄,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