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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一月有余,两个人也慢慢靠的更近了。
洞房花烛夜的“约法三章”,看来到这已经有些残破不堪,更加立不住脚,两个人便心照不宣的随它废去。
景南浔整天腻在林幺初身边,军务也不常管。还好他只是个暂时没有仗打的将军,如果他做的是皇帝,绝对是个大昏君。
明明景南浔比林幺初大了整整四岁,按理说应该成熟不少,两个人倒是反过来了,景南浔仿若心智不成熟,像这般黏人的夫君,林幺初是想都没有想过会是自己的,更何况从前听到的关于景南浔的传言,没有哪一点对得上眼前这个人的言行的。
倒是很有意思,似乎这个人,比自己想的要纯粹一些。
……
万寿节这天,便是皇帝诞辰这天,皇帝大赦天下,宴请四方。朝中各重臣都在宴会名单上,并且可以携带一名家室。
宾客除了朝中大臣,还有各路来的使者。
因为景南浔已经另立门户,所以景家除了来了景宏德和邓春芸,还有景南浔和林幺初。林家则是林括和林梦素。
林梦素的生母是二房,姓李名美兰。因为是妾室,身份不够,所以不能参加宫廷宴会。
至于林梦素能来,一是林衍和林淮两个人,一个兵部尚书,一个工部大司马,皇帝诞辰不久后,便要举行三年一次的阅兵大典,林衍正忙于加紧演练,能抽空吃饭已是上天仁道,至于林淮,东南正要修大型水利,一切都要他来过目,几乎是钉在了衙门。公务繁忙如此,向皇帝上奏请假,皇帝理解,便也无暇来了。
二则林括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皇帝见林梦素一面,好让她能进宫当个女史。
相当于在朝上多扶持了个自己的势力。
宴会当天早上,林幺初卯时就起身了。今日进宫非同小可,不能胡乱了事。
今日她穿的是一青雘色马面,裙尾绣的松枝,上身一件米黄色竖领大襟衫,外搭一件薄氅衣,宽大的袖口上绣有精致的锦霞穿插金色团花纹,端庄大气又不失娇俏。脖子上戴一金色双面玉如意璎珞,配三串各七颗珍珠。头戴的发冠则精简些,右侧插着一支莲花步摇,整体以金色为主。
腰间还系着万字结宫绦,手腕处则戴有一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
自大婚以来,未有着此华服之时。
林幺初穿上这些后,走路都不便了,沉重得很,感觉浑身都被束缚着。
她特意选的蓝黄色一套,免得太引人注目,好早些回来。
景南浔则是一向的进宫的一套,不过他今日也选的是蓝色,应该是别有用意。
二人各自收拾好后在流清阁会面,彼此都相视一笑,恍如画中。
“夫人今日和平常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少年轻佻地一笑:“更漂亮。”
“夫君就没有什么别的词夸我了吗?”
“天下的词都不足以形容夫人的姿色。”
“嗯,难道我只是漂亮?表倾城之艳色,不如期有德于传闻。”
“夫人我开玩笑的,夫人内外双修,德貌兼备。”
林幺初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向他身后走去,道:
“我也开玩笑的。”
巳时一到,他们就启了程,向着皇宫的方向出发了。
宴会午时开始,设在芳仪池旁,今日的宴会叫“赏花观鱼宴”。
他们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出示了请帖,验了身,侍卫就放他们进去了。
进去之后,已经有诸多大臣及其家室先于景林二人到达。
大臣们互相阔手而谈,各夫人们拉着家常,只有林幺初与她们格格不入,毕竟其他夫人都已经是四五十岁,孩子都有林幺初大了。
林幺初进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林梦素的身影。
不一会,在林括旁边,果然看到了林梦素。
林梦素身穿一件淡粉色马面,绣明黄色迎春,手中还拿着一柄花形玉兔月扇。
林幺初向父亲行了礼,这还是她婚后第一次见到父亲。
林括看了看女儿,很满意,无论是穿着还是礼数,都是个当家夫人该有的样子。
林幺初为了让林括满意,也是做足了表面文章。
至于夫妻两个在顺安王府干的那些荒唐事,景南浔是一个字不允许下人往外说,自然传不到林括耳中。
暂时逃过一劫,林幺初拉着林梦素避开了林括,来到一处隐蔽的花丛,姐妹二人叙旧。
“阿姐,你最近过的好不好?这么久不见,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特别是你做的糖肉,我都好久没吃到了。”
“不是把配方给了你府里的厨子了吗?怎么,做的不合你胃口?”
“那当然是不一样了,阿姐做的糖肉我从小吃到大的,这哪是个外边的厨子能比的!”
“那你说说,哪不一样了?”
“首先,它不是阿姐做的,再者,它不是阿姐做的,最后,它仍然不是阿姐做的......”
“你啊你,我就知道这就是个借口。”
“我不是想阿姐了吗,以前一天到晚在一起,现在是一个月也见不了几面,我可是要害‘相思之病’了。”
“可我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啊,到时候,见一面更难了。”
“嫁给赵公子之后那是后话。”
林梦素闻言羞赧道:“谁说就一定是他了。”
“除了他,我的姐夫莫非还另有其人吗?”
林梦素抿着嘴不说话。
林幺初仍是道:“多见一次是一次。”
林梦素似有心事,踯躅了一瞬,她继续笑着道:“你都嫁人了,不能只想着与我何时能会面,你要有新的朋友认识才好,我终究不能一直陪着你。”
林幺初如何不明白这些道理,她只是与林梦素久别重逢,想多往好处想。
“至少,你得同意我能回家找你。”
“阿溆跟我说没用,得找你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