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我来解决吧,不过贵妃娘娘,还是得您亲自去说服了。”
这位公子,正是方才在远处看着林幺初和林梦素的那位!
“好,承罄,有你这句话,朕放心。”
原来他不是什么王府的公子哥,而是二皇子承罄。
那么坐在他旁边的穿深红色的,自然是三皇子承毓了。
二皇子的生母是纯德皇贵妃,皇帝十分疼爱这个儿子,早早立为了太子。
可这二皇子分明是个纨绔之徒,如若与不受宠的三皇子比起来,那可是太狂妄了。
何以证明?
就比如他东宫太子殿里的宫女,选的不一定是最会服侍人的,但模样绝对是极佳的。
还有,凡是他想要什么东西,千方百计也要得逞,不然,要么就去皇帝那百般祈求。
要么,毁掉那样东西。
吃的是八珍玉食,穿的是招摇过市,用的是奇珍异宝,就连平常走路,也要八九个宫女簇拥着。
皇帝对于他的行为,也是打不得,恨不得,虽有不满,又顾念他生母的遭迹,心中就多生了许多愧疚,而后就有了放纵。
既有了这放纵,朝中大臣就如亲眼见了皇帝下的圣旨,纷纷向太子站队。
所以哪怕太子本身不堪重付,却有很多人愿意攀附他。
今日在花丛那倒是没带几个宫女跟着,估计也是皇帝让他收敛点。
林幺初和林梦素同时注意到了这个开口的人,自然也知道了刚才这位公子的身份。
她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太子竟然又看向了,林梦素。
还向她抛了个媚眼。
林梦素吓得筷子都拿不稳了,刚夹起的一颗莲子滚到了地上。
林括看到了,眼里闪过一丝怒色。
“晞儿,你怎么回事?今日带你来还有正事要做,莫要坏了我的好事。”
林括严肃的表情挂在脸上,语气严肃不容转圜。
“知道了爹爹,女儿会注意的。”
林括说的正事,就是让皇帝给林梦素女史的官做。
看似矛盾,其实支持和亲和安插林梦素在宫中做官两者不无道理。
林括将林幺初嫁去景家,实际上是在景家安插了自己的一颗棋子:
联合两家的势力,在朝廷重新竖起一面大旗。
当然,既然是皇帝亲定的婚约,这其中也有皇帝的意思。
皇帝登基十三年,先后选秀三次,纳了七位妃子。从高到低依次为:德妃、温昭仪、容淑仪、赵婕妤、冯良娣、卫贵人和白美人。她们其中,德妃和温昭仪出身较高,其余都是从民间选秀选上来的。
皇帝登基前,弱冠之年娶了王皇后和张贵妃。王皇后在府邸时为皇帝诞下皇长子承褆,但在淳德六年的秋猎中坠马而亡,追封荣亲王,葬于西南皇陵。
第二年,皇帝又纳了一妾,便是后来的纯德皇贵妃。纯德皇贵妃的二皇子,也就是太子,也是在府邸生下的,如果纯德皇贵妃活下来的话,张月汀不一定能做到贵妃这个位置。
皇帝宠爱张贵妃,不是不惧怕丞相的权力,而是张贵妃本身是个安分守己的,这些年辅佐皇后治理六宫,从未生过事端,皇帝喜欢的也是她的懂事,与她对自己的一片真心。
只是这次牵扯到自己的女儿,难免不放手,搏一搏说不定还有转机。
皇帝虽宠爱张贵妃,但绝不是个贪图美色的昏君,这些年,也基本是雨露均沾。
只是,该留的子嗣会留,留不得的,也就留不得。
为了稳固统治,也为了防止外戚和宦官专权。
同时,子嗣一多,难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兄弟间明争暗斗的日子,可是当今皇帝小时候过的日子。胜者为王,皇帝知道这个道理,但不想再出现这样的局面。
太平盛世来之不易,莫要再生出变动了。
总之,和亲一事,利大于弊。本就是板上钉钉的,只是需要一个“替罪羔羊”来担这个与张丞相作对的“罪名”罢了。
林括混迹官场多年,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仍执意为之,原因有三:
其一,显出自己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树立威望,笼络人心,拉人站队。
其二,向皇帝表明自己的忠心,效忠君主之心皇天后土亦可鉴。
其三,以他目前的势力,不在丞相之下,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即便这样会在朝中树敌,也不足为惧。
此时,宴会达到高潮,乐音坊的乐伎正在表演着“绫罗舞天”,方才的紧张气氛已经消退。
林括看时机差不多了,准备再向皇帝进言。
“陛下,不如让犬女表演一舞,为陛下助兴吧!”
“爱卿既有此心,朕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林梦素先行告退换装。
林幺初有些奇怪。
爹爹这是想干什么?
林梦素换了一套蓝白色霓裳,跳了一曲水袖舞。
舞姿翩翩,衣袂飘飘,宛若天人。
燕余双舞轻,顿履随疎节,低鬟逐上声,步转行初进,衫飘曲未成,鸾回镜欲满,鹤顾市应倾,已曾天上学,讵是世中生。
席上,太子承罄对这名女子颇感兴致。
他手中捏着青玉茶盏,略转头对一旁站着的手下道:“飓风,你看,有意思?”
那手下于是道:“是,太子殿下,的确如此。”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有意思?)
一曲毕,林梦素舞步旋停,安整仪态,跪在御前。
“陛下,臣女献丑了。”
“哈哈,好,舞得好!爱卿,你的儿女个个是奇才!朕心甚慰!”
林括起身道:“谢陛下。”
“不过,林梦素啊,舞是跳了,不妨再说说,你对这音乐是如何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