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浔又接着问:
“所以那天在流清阁,你也是用的激将法逼我亲口告诉你真相。”
“只能说是我等不及了,而你的期限也快到了。”
“什么期限?”
“即使我不叫你收敛点,你父亲也会的。与其等到那时候被完全剥夺这份自由,还不如早些亲口说出来来的永无后患之忧。我想,孰轻孰重,你应该自己拎得清。”
景南浔发自内心的由衷的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弱女娘子”。
如果早点认识她,他绝对把她聘为军师了啊。
“好,夫人这招用的妙,只是你没想过,万一我去青楼真是去消遣的,你怎么办?”
“呵,你未立妾室,无儿无女,等你哪天暴毙了,你的手下还是我的。”林幺初开玩笑地打趣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道理!)
“夫人好狠的心!”景南浔露出一个宠溺的笑,若是旁人见了,定会陷进去。
“只是现在,你打算从哪开始查?”
林幺初沉默了一会,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因为貌似完全无从查起。
“暂时不知道,我想总会露出手脚来的。至少头一步,王府我是出来了,想做些什么也不用再躲躲藏藏。”
景南浔虽然有些吃醋,但也有些许欣慰。林幺初既然愿意讲出这些,也能证明她是把心都交给他了。
“那么,你现在想要怎么做?”
“该查的人都一个个查过去,现在唯一能找到线索的,只有从我阿娘的遗物上动手,最好是贴身之物。”
“为何?”
“我觉得,我阿娘是被下毒了。我虽医术不精,为了阿娘的病,也翻阅了不少医书,自学了针灸。但阿娘的头痛,对不上书里的症状,那么就绝不是普通的头痛。”
“嗯。”
“可是我爹爹把遗物都锁在了阿娘的房间,要想拿到,得先过我爹爹这一关。”
“嗯,有些难办。我看你爹爹,不太容易说得动。”
林幺初换了个话题,她有些好奇,景南浔想如何调查他母亲的事。
“那你呢,你阿娘那件事,你想怎么办?蓬莱楼早就换了一批人了,二十四年前的那场大火,把老鸨都烧死了。要想再查出什么,也很难。”
“线索是断了......总有个人知道的,慢慢来吧。”
(对啊,邓春芸知道啊,可景泆你又不愿意问她。)
“不过,你怎么知道你母亲已经去世了?万一她还活着呢?”
“不可能,那场大火,烧得太凶了。我调查过,从火场逃出来的,不过十三个人,六位别家的公子,四名小厮,和三名青楼女子。那三名女子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五岁,刚出来还未接过客,怎么可能有我母亲。”
这么一看,两个人还真是同病相怜。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吧。
“我听闻,这场大火起因是三楼一名添酒小厮无意间点燃了内藏室的棉絮,可是真的?”
“按刑部所查,的确如此。”
“嗯。慢慢来吧……”
二十四年前,京城最大的青楼蓬莱楼走水,火势凶险,即便朝廷很快拨了人过去救火,也没能救下来。
蓬莱楼烧了个精光。
幸亏这场大火没烧死什么“重要人物”,不然,非得闹到现在也难罢休。
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合在了一起,景南浔的心里痒痒的,总想迈开一步。
“景南浔,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林幺初突然问这个问题,倒是把景南浔问住了。他的心乱着,不敢直视眼前的人,只是呆呆地看着月亮。
“......不知道,兴许是很久很久以前,月亮这么圆的时候,我就动心了。”
(嗯,要我说,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精确具体的时间,不过是从一次次的否定与肯定,一次次的自我发问和“应该是吧”中坚定了自己的心的吗。)
“如果我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可能不太相信。”
“其实我自己说出来,也觉得很荒唐。”
“但是,好像的确如此。我从不相信有一见钟情这回事,但现在看来,存在就是合理的,所以我见到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你,也是有的。”
他觉得说的不好,又添上一句。
“如果你觉得太不正式了,我可以从今天开始重新追求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我只看重你是怎么想的。”
平常在蓬莱楼的时候,情话一大堆,锦言妙句说得天花乱坠,可一到真正要用的时候,又词穷了。
景南浔的耳朵在月光下,显得红红的,仔细一看,他左耳耳廓偏上的位置,有一颗痣。
林幺初看着害羞地把脸背过去的男人,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耳垂,景南浔吓了一跳,刚想伸手抓住林幺初的手腕,树下突然传来一声很小声的狗叫。
两人同时转过去看,原来是小白。
小白有自己的窝,景南浔那天弄了些好木材,亲手建的。就是太大了,两个人坐进去都算宽绰。
所以也就没有栓起来,今晚竟然自己寻着过来了。
小白很聪明,主人下的指令一学就会,虽然才一个多月大,也已经会坐、站、靠、转、叼过来、还有咬他等等动作了。
小白在石榴树下朝着两个主人叫,好像也很想上来。
“还是别把他抱上来了,别掉下去。”林幺初的担心不无道理。
“那我们下去吧。”
于是,景南浔牵着林幺初的手,缓缓落下。两个人,都是有轻功在身上的。
小白马上跑了过来。景南浔蹲下张开双手准备抱住他,小白竟然径直奔向了林幺初腿边,把两只前脚搭在林幺初小腿上“求抱抱”。
景南浔气不过,一把抓过来,两只手撑在小白咯吱窝下,悬在半空。
“嘿你个小白,这么小就学会讨好你姐姐了?怎么,觉得你姐姐长得漂亮,就想到她怀里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