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把林幺初弄伤,却没有阻止。
有了剑,以后总是要用的。景南浔相信林幺初。
“就叫‘挽念’吧。”
“哪个‘挽念’?”
“挽回的挽,思念的念。”
(祭思,挽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对儿。)
景南浔心里偷偷乐着,却没有表现出来。
“明日我就找人把名字刻上去。还有一样,不拆开看看吗?”
桌上另一件东西,用布包着,严严实实的毫不露破绽。
“这又是什么?”
“你拆开就知道了。”
“故弄玄虚。”
林幺初用手挑出一条缝,沿着缝慢慢打开。布裹了一层又一层,逐渐显现出原本的形状。
待到白布全部脱落下来,林幺初才看出来里面的东西。
是一把油纸伞。
林幺初茫然地看向景南浔,这剑和油纸伞,可不像是同一个人送的。还是放一起一次送的。
“剑是你本该有的,我只是替你补上。这把伞才是我这个夫君送你的。”
林幺初笑了,笑的如春光般灿烂。
“别的夫君送夫人的都是些簪子、布匹什么的,怎么到了你这,还送了把伞?”
“我.....我一时兴起,突然想到的。这里不比江南雨多,我还从未见过你撑伞的样子。”
林幺初一愣。
“夫人,不喜欢油纸伞吗?”景南浔以为自己送错东西了,语气里带着些着急。
“不是,我是觉得,你好幼稚。景南浔,你哈哈、真幼稚。”
林幺初开玩笑的,其实面前这个贵公子,还挺好玩的。
(可这真是个好奇葩的理由,没有见过林溆撑伞的样子,所以就送了把伞?)
林幺初噗嗤一声,还是觉得很是好笑。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一手执剑一手撑伞,不是也挺好的吗?”
“我看你是想要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夫人吧。”
其实景南浔就是这个意思,没敢说出来,反而被林幺初猜到了。他只好扯开话题说:
“你撑开看看,这伞和别的不一样的。”
说着,林幺初就打算撑开看看这里面到底哪里暗藏玄机了。
景南浔却又止住她的手说:
“还是出去再看吧,屋里太小了撑不开。”
撑不开?一把伞而已,这么夸张吗?两个人还是出了屋子,来到内院。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上只稀稀朗朗飘着几片残云,阳光直洒下来,在地上印出点点残斑,仍有些刺眼。
“现在可以打开了吧?”
“当然当然,快看!”
林幺初于是推开伞柄,整个伞面就被撑了开来。
伞里面的做工很细致,是用的黄色的苦竹做的,伞面用的是米黄色的棉纸,边缘裁剪得很平整,一看就是下了工夫的。
林幺初把伞翻过来打算看看伞外面。
伞面上画的原来是长在枝头的樱桃。画了好些呢,每三四片叶子就配上七八颗樱桃,但个个圆滚滚的很精致,足以见画工的细腻。叶子用的是景泰蓝的染料,配上燕脂红的果实,有漫步林间的娴雅,又有走在绿荫野道上的清趣。
伞顶的包头处还加了一圈白色的珍珠串,花了大概有近二十颗珍珠,个头有大有小但排列组合齐整,令人眼前一亮。
最让人值得称赞的,是伞上的烫金。叶脉是用毛笔蘸金色的染料描上去的,还有樱桃上的光彩,也是用的金彩点缀上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整把伞都亮了起来,即便是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被注意到。
难怪景南浔非让林幺初出来再看,原来玄机在这。
伞上的烫金,在熠熠阳光下生辉。
“怎么样,喜欢吗?”景南浔迫不及待地问一句。
“这把油纸伞,在京城应该很难找到师傅做出来吧?”
“的确难做,可你夫君是谁,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哈哈,好大的口气啊你,皇帝也不敢这么说的。你快说这伞哪来的,别告诉我随便买来的。”
“你想知道?”
“嗯。“
“好吧,是我找人做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你找人做的,我是问你找的哪的人做的。”
“江南的一位师傅。”
“江南?你是说这把伞是你从江南带回来的?”
“伞是在那做的嘛,我又没有亲自去,我要是去了,还能不带你一起去?”
如果这把伞来得如此不易,那必得是花上好些日子了。所以景南浔早就开始准备这份礼物了?可是这伞没有被拆过,说明景南浔在这之前也没有见过这把伞。
“你难道不怕那位工匠做的不好,要是伞在运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损坏了怎么办?”
“我要的东西,他们不敢怠慢。”景南浔的神情很淡然,似笑非笑间流露着“我不是在开玩笑”。
大将军的长公子,皇上亲封的顺安王,大堼的骠骑将军,随便哪一个身份就足够让人敬畏的了,可景南浔三个全占了。
“你,不必对我如此上心。你已经对我足够好了。”
“很好吗?我只不过是在做一个夫君该做的。”
他是觉得,这并不算什么,顶多是哄夫人的小把戏。
“不会这点就把你感动的要哭了吧?绾绾?”
“呵,想起来那天在祠堂是怎么撒泼的了?绾绾也是你叫的?”
“哈哈,我就叫,就叫。”
“哼!你从哪知道我的小字的,我早就不用了。”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管它怎么知道的。看在我这么用心给你做了这把伞的份上,你就让我叫你绾绾。”
“你怎么这么执着于叫我的小字啊?”
“我幼稚,行了吧?”
“可是真的很别扭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