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玉蝴蝶’?”
(还好没让景泆来取,不然说不定这道菜就叫“大白糕”了……)
“哎哟,哎哟娘诶,取的真好听啊是吧?”老板娘双眼放光,立马觉得这道菜高贵了起来。
“我就说林娘子有才,林娘子不仅诗词懂的多,学跳舞也快得很呐!方才就那么一会儿,已经跳的比我们还好了!”
“哦对啊,咱们让林娘子展示展示?”
“别说,咱们将军也多才多艺,还会吹胡笳呢!东西都借到了,让将军也展示展示!”小伙儿们起哄道。
“来嘛来嘛林娘子,咱们陪你一起跳!”
“好嘛好嘛大将军,咱们给你唱,你来给娘子们伴奏!”
于是,小伙儿们给姑娘们腾出地方来,个个靠在树下,坐在景南浔旁边,放开了嗓子高歌着,姑娘们簇拥着林幺初,在篝火旁肆意旋转。
夜幕下,宕开一声悠扬的胡笳声。
林幺初的注意被引了过去。
是树下桀骜的少年吹出的。少年与她对视,从容不迫地吹奏着不知名的曲子,二人似乎在众人面前,却仍在众人之外。
少女颜如渥丹,少年面如冠玉,林幺初竟向景南浔嗔了一下星眸,胡笳声随之断了一瞬。
不过只是一瞬,可以掩人耳目。悠悠的胡笳冲破了时间,击碎了长空,在荡荡坤仪上浮散,在耳边回环,婉转,缠绵。
用胡笳吹出的曲子,本该是塞外的狼烟中,征人远行前的送别歌,如今听来,混杂着许多人的声音,却像是多年后归来的久别重逢。
这是他多年与胡人打交道,于杀敌的空隙处学来的一项本领,本是用作在塞外的孤营中消遣的娱乐。
本该苍凉的塞外曲,被景南浔吹出了气魄,犹如铁蹄踏在黄沙上,扬起尘烟。
战争就是这样,一面是生死的对抗,一面是难免的交融......
林幺初早与姑娘们跳成一片,笑出斜桥村姑娘们脸上一样的笑容,她与山里的姑娘们穿一样的衣服,有一样率真的心性。
若不是不得已生于王侯将相家,或许她本该是这山野中开的最灿烂的花。
唱跳到最后,所有人都拉着手,围着篝火绕圈,直到东方的天开始泛起鱼白,村里人家亮的黄光败下阵来,老板娘才想起来:
“给将军饯行,要走花路的!”
花路,顾名思义,就是用盛开的鲜花瓣铺成的路,两个要远行的人一起走过,才算饯行收了尾。
山上野花是多,可天还没亮,哪有盛开的花?
老板娘瞄到酒桌上盘子里摆着的花,突然叫起来:“有了有了,我饭馆水缸里泡着花呢,我当装饰摆盘用的,哎呀都是花,一样的一样的,我那多的是!来几个姑娘帮帮忙,一起择花瓣去!”
“我来!”
“我也来!”
几个姑娘兴冲冲跟着老板娘又绕过巷子,去了饭馆。
天边的鱼肚白已浓成金黄,于山头漫开来,依稀可见朝阳的霞光了。
卧诺山间送来了缕缕清风,带着晨雾的水汽,吹到了山里头的斜桥村,为花路上的一双人带来些许发丝间的凌乱。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花瓣有红的有紫的,肯定是漂亮的。严格遵照斜桥村的风俗,是请了村子里几个①总角小童撒出来一条花路。
林幺初和景南浔手挽手,要从路的这头,并肩走到路的那头去......
红衣、好酒、歌舞、花童......
(可不就是,一场活生生的婚礼吗?......)
景南浔心道:那就再娶一次。
林幺初心道:那就再嫁一次。
(!)
(林溆,你是不是动心了!?)
路的尽头,两个人在人群的鼓动下,迎着朝阳的第一抹霞光相拥而吻,两边的人群再一次高歌,唱出这世间最动听的颂歌来......
若是岁月就此停滞便好了......
但是,这样幸福的场景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见证了的,比如客栈里,熟睡了一夜的蒙笛就错过了一切......
直到早上,景南浔和林幺初再次准备赶路的时候,他才被景南浔一脚踹醒。
“死猪醒醒,太阳要把你屁股晒着了!”
“啊啊?啊?要走了吗要走了吗?”蒙笛睡懵了,被一脚踹的魂还没回来。
他好不容易睁开眼,以为看到两个陌生人。
使劲揉了揉眼睛,他确定,眼前站的是他的主子和主子的王妃。
“主公,你们...怎么穿成这样?”
“你管我呢?快爬起来,准备赶路了!”
“哦哦来了来了,这就走。”蒙笛一骨碌爬起来穿靴子。
“接着,早饭。”景南浔向蒙笛抛出两个包子,蒙笛稳稳接住了。
景南浔和林幺初想起来小白还没喂饭,赶紧下楼去看。推开门,没想到这位“小少爷”面前摆了大大小小七八个盘子。
(全是肉......)
“小白,你吃的,比我们都好啊!”林幺初把它抱起来,它还打了个饱嗝。
收拾好行囊,他们准备出发了,老板娘还上演了一出舍不得贵客的好戏。
“哎呀,将军就来这么一宿,咱也没好好招待,怎是好受呢!将军常回来看看啊!咱们大家伙都念着将军呢!”一边说着,一边往马车里塞些糕点小食什么的。
还有林幺初,与姑娘们难舍难分。虽然只相处了一个晚上,却好似姐妹。
“林娘子,我们都会想你的,想你的舞,想你的人......”阿庆抱着她说道。
“我也是,我也会想你们的!回了京城,我给你们写信,记得给我回信!”
“我们也不会写字啊!”
“那就给我寄样东西吧,随便什么都成!”
“那我可有好多要寄啦!”
“阿庆,阿苗,阿花,小吉,我真的舍不得你们......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