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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捡起来,念到签诗是:“天山遁,浓云蔽日。”
没等留青做出解释,对面的林幺初却已经看到景南浔手中的那支灵签,正面写的是“下下”!
景南浔抽到了大凶签!
(遭了!第二签断今后,难道是说,今后景南浔会遭遇不测? !)
留青眉间也现出紧张之色,眉头锁了一瞬,接过景南浔的签仔细看起来。
虽然紧张,但只是一瞬。
修行之人,七情六欲都比别人更为克制鲁钝,可能唯一的一抹愁怵,也是因为景南浔同自己的师父有某些关系而触了隐情。
她道:“居士,抽到此签,在下只奉劝两句。劝君切莫远出行,提防口舌到门庭,月令不善,走失难见。”
这番话无疑让人惊出冷汗,林幺初不免迟疑地看着景南浔。
谁知景南浔却像没事人一般,抖抖肩,将签又丢回了签筒。
他平淡如初,道:“夫人,还有一签。”
这下,胸口犹如压了一座大山,沉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最后一签,定结局。
若是这一签抽的好,景南浔便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若是抽不好……
(灵签灵签,争口气呀。)
她转过身背对二人,面向眼前的瀑布,还升上来丝丝水汽,雾气漫天。看不见二人的脸,好让自己的胆颤不被看出来。
明明都不信这个,怎么会这么害怕呢……
她有些哆嗦着摇晃签筒,却因为力气没使够,灵签一直没能掉出来,她一鼓作气一使劲,又没想到因为用力过猛,灵签直接飞到了阑干外,眼见着就要掉下悬崖。
她惊呼一声,忙伸手去抓,可身体撞上阑干了也没能碰上,灵签直直掉了下去,被卷入湍急的瀑布,无影无踪了。
“幺初小心!”
(小心啊!)
景南浔跨出一步抱住林幺初,一把将她拉退回来,护在怀里,神色凝重,眉间皱起。
“掉了就掉了,抓它做什么!多危险!”他不免有些责备,语气强烈了些,但多是因为担心,所以没能把控的住情绪。
“可,可我还没看到是什么签啊!”林幺初还在懊恼没抓住,细喘着气。
林幺初是真的着急了,顾不得从前一贯的端庄矜持,没等做出反应就已经手伸了出去,一步迈了出去,可终究于事无补。
“有什么关系,我都不在乎这些。”
留青也在将才冲了过来,见林幺初没事,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责怪道:“居士,这软吟阁的阑干许久未修,经不住的。”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道长,可否再抽一次?”
留青有些无奈,道:“唉,既掉下去了,也是上天的旨意,居士何必再来一次呢。”
“那......好吧。”
像是一件事没做好。
林幺初从小到大,这样悲痛的挫败感是很少有的。她不可谓不天资聪颖,凡想做成一件事,除了女红不好,其余皆是手到擒来,做什么都易如反掌,运气也极好,所以很少有为了学会一样东西而苦练多磨的。
这次的灵签,直接给她来了一拳。
不止是因为第一签没抽好,更重要的是,第二签算得的景南浔的劫数不妙,这是林幺初最担心后怕的。
景南浔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幺初,没事的,你吉人自有天相,必不会抽到凶签。”
“我……并非担心这个……”
当然不是害怕自己抽到凶签。
(傻子,她是要你平安呐。)
不过,她也不会把心里的这份担心告诉景南浔。
现在,三签抽毕,不仅没让人觉得高兴,反而平添了不少烦恼。
相识是个“中”,不算好也不算坏,景南浔还抽了个大凶,也不知是什么灭顶之灾,最后一签定结局,竟然还掉下去了......
不如不抽。
可后悔也来不及了。
事毕,景南浔牵住林幺初的手:“留青道长,请带我们离开吧。”
“请随在下来吧。”
留青送二人直至庙口进来的地方。庙前木阑干上铜铃声声作响。
“留青道长。”林幺初突然开口,有些踟蹰。
“请讲。”
“这铃铛,是如何得来的?”
“居士问阑干上的红线铃铛吗?是在樊胥娘娘殿求来的。”
(是吗,刚才怎么没在那看到?)
“居士若是想在此结下一条,在下拿给二位便是。”
林幺初抬头看向景南浔。而景南浔其实一直看着林幺初,彼时二人对上视线,不由得又相视一笑。
“那有劳道长。”
“不必。”
(嗯?)
留青抬起右手,左手伸进广袖中。
竟然掏出两个铜铃铛,和一条红线来。
景林二人傻眼了。
(好神奇的袖子。不对,好神奇的铃铛!)
景南浔不经好奇问道:“道长方才一直带着铃铛,为何一点没有弄出响声?”
留青轻笑,似水墨青山晕出一花:“这便是,白头山的缘法。”
她将手中红线递与景南浔,铜铃铛则是二人一人拿了一个。
“居士想系在哪一处?”
林幺初正在仔细寻个好地方,黑眸子缓缓移动着,景南浔却突然说:“多谢道长,我们不系在这。”
(嗯?)
“我们带走。”
林幺初再一次看向他。
少年丰神俊朗,如山间溪涧里昂首的仙鹤,他说的淡然,又有朝气,意气风发,加之本就出挑的身姿和绝美的容貌,灼灼的桃花眼又在勾人。
好在留青是道姑,到底没有被他绊住:“若是带走,也是可以的。”
二人出了庙口,与留青道别。
景南浔作揖道:“今日多谢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