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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持银盏起为君寿5(2 / 3)

的端倪,道:“你与太子,有过节吗?”

景南浔低头端详着这幅画,明白了林幺初的意思,却只付诸了安之若素的一笑,连碰一碰的心思都没有。

画中所绘,乃是一棵缀着红豆的红豆树,树的一条主枝上,栖停着两只白头鸳鸯,似在缠绵,有如人在耳鬓厮磨,亲昵情浓。

依那公公所言,这幅画乃是太子亲手所作,那么画中之物,无论树或红豆或鸟,皆由太子着墨。红豆鲜艳亮眼,只是那滴看上去就是无意间被滴下的红墨,几近毁了整幅画。

落在别处也罢,可它偏偏落在了其中一只个头大一些的白头鸳鸯的白色羽毛上。

雪白中夹了一抹血红,这定是败笔和失误,本毋庸置疑该将此画弃了要么重作,可方才那公公所言,太子觉得什么?

“应景”。

当然也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太子在画最后一颗红豆时,笔尖的一滴墨恰巧掉在此处。

但这不过是太子伪造的假象。

鸳鸯有很多样子和颜色,太子偏偏选作枝头的两只、白头鸳鸯。

有句诗可是叫:梧桐半死清霜后,白头鸳鸯失伴飞。

太子分明是将这两只鸳鸯当成景南浔和林幺初作的。

更何况画的右下角还有钤印:静中观事成。

(这“静中”,谐音“禁中”啊,太子这是?观什么“事”?)

禁中,即是皇宫,太子钤印选用这款,真是令人不好揣测。

林幺初在闺中时品鉴的书画多如繁星,故不用多钻便能将作者的心境用意窥探的八九不离十。

如今再看这画,画中的那滴红墨,竟像生生渗出的血迹般,红的发黑。

所以她问景南浔是否与太子有过节。

景南浔这是得罪太子了。

可他偏偏只是笑,甚至看都不多看一眼,毫不放在心上。

他将眼前的卷轴重新放回了匣子里,“啪”的一声盖上,便不管了。

“有过节吗,无所谓吧。”

(无所谓?!太子是要你死的节奏啊景泆!)

遇到这种情况,寻常女子一般有两种反应,一是干脆没看出这其中的意思,沉浸于太子的赏赐之中。其次高明一点的看出了其中意思,恐怕要涔涔发冷汗,等待死期了。

林幺初却超出其外,也没有多少紧张的神色,跟平常一样沉静,仍是一副乖乖巧巧的少女模样。

“夫君无所谓,那么我亦无所谓。走吧。”

正欲离开,宅门口一辆马车姗姗来迟。

林幺初有种预感,来的是沈家的人。

果真,沈夫人到了。

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下了马车,步履轻缓和弱,身有书卷气,在顺安王府下人的牵引下穿过影壁,目遇了林幺初。

景南浔注意到林幺初细微的表情变化,虽自己未见过沈夫人,大抵猜出眼前的夫人便是了,于是也不多说,只对林幺初耳语道:“我先离开了。”

林幺初点头,但仍然看着沈夫人。

景南浔离开了。

沈夫人一袭姜橙色长衫,下身着橘棕色马面,除了鬓上插了一只镶着绿玉的步摇,和耳上戴的一对深碧色耳坠,全身上下便别无首饰了。

虽然看上去十分体面贵气,林幺初却注意到,这些首饰都已经是旧年的款式和纹样了,不过是靠着沈夫人端庄温婉的气质撑着。

三年未见,沈夫人比林幺初上次见到她时更消瘦了一大圈。旁人不一定看得出来,但林幺初毕竟懂医术,察觉到她微微的病气。

欣喜之余,林幺初屈膝向她行了礼,二人便搭上对方的手,不肯再有过多的礼数增添隔阂。

“沈夫人,这几年您过得还好吗?”

“好,你大父、大母,他们也都好……二姑娘长大了,都嫁人了。”沈夫人搓着林幺初的手,舍不得松开。

一行人便向府内走去。

沈夫人今日涂了粉,搽了胭脂,淡妆到了她本就淡如秋水的脸上显得有些寡静,她有着一双柳叶眼,薄薄的唇瓣,一叶水弯眉,长相亲和,使人亲近,如今生病,行动时如弱柳扶风,只可惜身为长儿媳,拖着病躯守着整个沈家,却是无人能替她分忧,是个苦命的。

她道:“二姑娘,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喜欢黏着我,我来了几日,你便在我身边厮磨了几日,你阿娘都艳羡我,同我吃醋呢。这些,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这样的回忆是不会忘记的,那是林幺初幼时拥有的温馨时光,纵使早已如过往云烟,这份温存,却永远不会烟消云散,始终成为心底的希冀。

“我记得,沈夫人,我还记得你与阿娘比着做桂花汤圆,叫我尝了分出高下,我吃了好些,也没能比的出来。”

林幺初说起这事,沈夫人也被勾起了斑斑回忆,淡笑道:“你吃太多了,后来全吐了,还被你爹爹好好说教了一番。”

二人又是会心的一笑。

往事在沈夫人眼中流转,她又带着感惜的语气:“一晃这些年,你娘也早早去了……二姑娘,前些日子,我做梦梦到你阿娘。”

林幺初周身一震,那本就不快的步子也凝滞了下来。

“她托梦叫我来看看你,我不敢耽搁,第二天便出发了,还好能赶在今天这个日子到,也不算多叨扰。”

“夫人折煞我了,我没能去流宁看望已是不对,舟车劳顿,您还亲自来到京城,怎么能算叨扰?”

沈夫人一语凝噎,觉得这句将自己与林幺初说远了,心中嗔怪自己不好,林幺初道:“阿娘在梦中,还有没有说什么?”

“她跟我讲了,你幼时的一些趣事,又说自己没能亲眼看到你出嫁,是对不住你的。知道长公子与二公子都已立业,为公家效力,深感欣慰,就是还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托我来看看你。”

林幺初心里是有所触动的,虽然这只是一个虚无不可信的梦,仍能让她觉得她的阿娘兴许也在牵挂着自己。

沈夫人停顿须臾,牵着林幺初的手娓娓道来:“这几年,我没怎么梦到过你娘,不过前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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