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送到郊野,儿臣定把瑶瑟安全送到郊野!”
皇帝气的背过了身,又气不过转身过来:“哼,太子,你也应该懂事了,朕这些年是太过偏袒你了!你知不知道朝堂上多少人弹劾你?历朝历代,有哪位太子被满朝文武弹劾的?他们都不要脑袋了吗?”
说完,太子一惊,吓出冷汗,然低头不敢辩驳。
皇帝又冷笑一声,叫人摸不出意思,他却自己道:“朕说的不对,什么满朝文武,应该分成两派。一半把你骂的一无是处,还有一半儿,太子啊,可是抱着你的腿在舔你啊!?”
太子骤然抬头,与皇帝对视,心惊道:“父皇,什么?儿臣不知啊!”
“你不知?你背着朕勾结了多少大臣?你想做什么?太子的位子还嫌做的不够舒坦,怎么,你等不及做皇帝了?”
承罄跪着向前几步,拉住皇帝脚边的龙袍道:“父皇,都是那群大臣的构陷,儿臣本本分分做父皇的儿子,并没有勾结他们啊!”
他又把目光移向一旁伫立的张丞相:“张丞相,你应该知道这其中有误会吧?本王是闲散,但绝无篡位之心啊!”
张丞相缓缓转身,凝视着地上的太子,眼底的深邃叫人胆栗,他沙哑道:“太子殿下,这其中的缘故,臣也好奇,臣怎敢道给陛下听。”
太子失力倒在了地上,狼狈不堪。皇帝仍然没有消气,但语气不似方才那般激烈,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承罄,你好好反省罢,瑶瑟和亲之前,你待在你的东宫不要出来了。”
他还不死心:“父皇,儿臣,”
张丞相打断他:“太子殿下不知陛下此举何意吗?叫你护送公主去郊野,一是去去你的锐气,二来,更是做给那些大臣们看那,叫他们看看,这大堼的太子,可不是一无是处的饭囊衣架。”
听此言,太子有所缓和,以为皇帝真是为了他好替他洗脱嫌疑,他欣喜道:“父皇,儿臣此行必当尽心尽力!让那群大臣看看儿臣的作为!”
可张丞相却又摇了摇头。
皇帝闭眼不去看这无知的太子,殿外有人求见。
李公公道:“陛下,班太傅求见。”
皇帝睁眼道:“宣他进来。”
殿外进来一人,微正颜色,步伐不轻不重,但笼罩的城府的气息,不怒自威。
班太傅一进来,太子更有了信心和依靠,他端正的跪向班太傅向他行礼:“先生!”
班太傅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弯腰给皇帝鞠躬。
“陛下。”
皇帝看着他:“太傅所谓何事?”
班太傅回禀道:“臣是来向陛下禀报凉州的案子。”
“哦?有进展了?”
“是,陛下,这案子迟迟查不出来,问题出在粮税上。”
“怎么一回事?”
“凉州赋税为右曹侍郎马祯所辖,右曹挪用公家粮税,又假借公职之名向南部的塘州贷款三万两,调度不周,以致二州财政崩溃。”
皇帝大怒:“右曹竟敢如此?户部尚书可知这事?”
“陛下,林尚书并不知此事。右曹此前所贪赃款多为细枝末端,不易觉察,这次纵火自焚,生此大祸还妄出逃,太子殿下查出此事便派人围了右曹住宅,将他控制住了。”
(承罄?)
太子跪在地上,注目倾听,一动不敢妄动。
皇帝虽有不信,但还是道:“太傅可有证据?”
班太傅神色不改:“赃款已在右曹府中搜到移交刑部,不日便会有结果。”
太子松了口气。唯有张丞相,便在此时走至了皇帝身侧。
他略带深意的看着太子道:“想不到太子,还有这般能耐啊。”
班太傅反常一笑:“张丞相,这右曹侍郎可是弹劾太子第一人,如今查出重罪,看来太子有冤啊。”
太子见风扯舵:“是啊,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皇帝问他:“你为何方才不说?”
承罄哑言,班太傅道:“是臣的过失,此案尚不完全清楚,恐有枝节还有错漏,所以臣吩咐太子暂时不禀告陛下。”
皇帝似被说服相信,他不再对承罄有那么大的怒火,道:“承罄啊,你总算替朕办了件事。”
承罄接道:“父皇,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应该的。”
皇帝道:“嗯,好啊,班太傅把你教的不错。”
皇帝龙袍一甩,奋袂走了。
大殿之内,太子轻松的站起来拍拍衣服,正准备走,却见班太傅与张丞相,面对面相视而立,却无一人发言。周遭空气冷凝,气氛压抑,二人都是颇有城府的智臣,稳妥的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良久,张丞相率先开了口:“班太傅,你很像臣的一位故友。”
班太傅一笑:“哦?那臣真是荣幸了,丞相的故友是何人呢?”
张丞相淡淡道:“他已经死了。”
(这。。)
就连太子也嗅出了对峙的气味,但班太傅应对此言,却是如初的冷静。
“那还真是不巧了。丞相如若没事,臣就领着太子离开了。”
班太傅等了片刻,没等到丞相的回应,转身朝殿外而去。太子跟上他。
光亮的地上一袭黑影朝门外退去,太极殿内,张丞相保持着将才的方向,目送了班太傅。
“班傅,太子有了你,才是真的如虎添翼。”他沉沉道。
殿外,太子终于彻底放下心,他道:“先生,多亏你来了,不然本王就要完了!”
班太傅对他的激动没有表情:“现在知道慌了,你父皇已经对你有所怀疑了,朝上有多少人上奏要陛下废了殿下啊!”
承罄却不以为然:“先生不必担心,父皇此次便是叫本王三日之后护送瑶瑟去和亲,父皇给本王这个机会将功补过,岂不是说他不会废了本王的太子之位。”
班太傅却骤然停下步子看向承罄:“殿下说什么?陛下要你去护送公主和亲?”
承罄不明所以:“是,是啊。”
“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