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浔的心跳的很快,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他没有回避。林幺初轻轻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邓氏的?”
不然,也不会去调查珠翠,也不会知道她侄子的药从何而来。
景南浔不再隐瞒:“从知道叻弥的事之后。”
“……为何不告诉我?”
“我……”
林幺初不解:“有什么是不能你我一起承担的?”
景南浔反问她:“你去找邓华芸的侍女,同样也没有告诉我。”
林幺初止言,避开他的眼睛。
景南浔却自己回答她道:“因为我要为你留条退路。”
林幺初再抬眼,看到男人温热的面庞,他不带笑意,是在告诉自己一件很重要的决定。
“我曾经怀疑过徐氏就是徐尘音。沈不落被流放那年,徐尘音就被卖去了青楼,那一年,我出生了。”
(怎么。原来你想过这种情况。)
林幺初宁静的看着他。
“我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你查你娘的案子也不轻松,不必再为我的事多费心思,我不想在事实确定之前将你也加进来。”他说的冷若冰霜,如寒风压境,几乎不带情谊,也没有婉转,直白的叫人心痛。
(景泆你不要说违心的话,干嘛将阿溆推远啊!)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林幺初皱着眉,有些恼怒的摇摇头:“什么你的我的?景泆,你什么意思?”
景南浔一改往日和色,显得有些不近于人:“既然我是徐尘音所生,日后若昭之于众,一定会连累你。我娶你,是为了亲手保护所爱之人,并不是为了占据你,又让你身败名裂……我们,和离吧。”
(不要……)
“你,”
林幺初眸子里有弱弱的泪光。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又爱又恨的看着景南浔。
“给我闭嘴。”她声音不大,却比景南浔要更决绝。
景南浔神色一滞,被她镇住了。
“你若想这么快与我撇清关系,从现在开始就打退堂鼓,景南浔,我看不起你。”她又逼近了一步:“是谁说,要做我的剑鞘护我周全,难道,这只是你一时兴起说的情话,只让我当真了吗?”
不是的。
景南浔是摸着心对着天地说的。
可他现在哑口无言,他宁愿让林幺初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负责任,随意许诺,始乱终弃的人。
“对不起。”可他挣扎了许久,也还是忍不下心让林幺初恨自己。
林幺初语气不再激烈了,却是婉转着,周旋着:“你若真那么做,才是对不起我。”
她摸着他胸口的甲片,顺着摸到了他的心口。她用素指抵住那一寸地方:“凭你是谁的儿子,这里记着,你是为谁而活,就够了。”
她又道:“景南浔,你不欠我的,没必要,也不可以为我顾虑太多,如果我不能与你共进退,那也是我不配做与你并肩之人。我不需要你来为我铺一条坦荡的大道,今后路再难走,我也只想和你走在一起。”
主帐之内,好像只有林幺初的那双淡情眼是澄亮的,盖过了绛纱灯的光芒,一点一点的,使得无尽的寒夜在拂晓。
与其说前路险阻鬼魅难行,不如去看林幺初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景南浔牵着她的手腕:“幺初,在你没有危险的时候,我将会是最大的危险。”
林幺初:“是你给了我勇毅。”
“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对你说过这句话,所以你对自己不自信。”
“什么话?”
林幺初还是没有犹豫:“你是我的爱人,我爱你。”
(阿溆,你终于说出来了。)
这句话,自己早就想对景南浔说了。
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在脑海里有了这句话,并不能很准确的记得,或许,它不在一个瞬间,它是很多很多个瞬间。
只是,因为某些缘由,她没能表达出来。
她来不及看景南浔的反应,便被他揽进阔大的胸怀,二人紧紧相拥,忘却了时间与节气,仿佛此刻,便是天荒地老。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想着推开你。”景南浔哽声道歉。
林幺初将他搂的更紧了,反而是她的声音现在在微微颤抖:“你知道你说和离的时候,我有多害怕你固执己见吗。”
景南浔的心被愧疚侵蚀了个遍,他现在脑子发热,身上也烫,但知道自己伤了心上女子的心。
她在男子耳边道:“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从前你愿意等我那么久,我不会再辜负你。”
“我信你。”
(太感动了……我要哭了T﹏T)
“将军,你在吗!”
是蒙笛的声音。
二人终于愿意分开,景南浔出帐,见到他道:“今晚我不回去。”
蒙笛:“啊?哦。”他压着声音:“祠堂那怎么办?让她自生自灭了吗?”
景南浔:“进来。”
二人进了主帐。
蒙笛:“王妃。”
景南浔伸手就去扒他的领口:“毒解了吗?”
蒙笛显然已经是个没事人:“解了,千医师真是厉害,用了广陵散,我就跟没中过毒一样。”
景南浔松手:“行。珠翠…送去衙门问罪。”
林幺初道:“让邓华芸的侍女送她去官府吧。”
这样的确最好,一来珠翠杀人的动机能够有人说出来,二来,也好给阿辌一个交代,再者,也算是邓华芸的婢子为主子报了仇,了了她的心愿。
至于珠翠会不会临阵倒戈,景南浔和林幺初都不会受制,他们有彼此做盾。
蒙笛:“好,那我明日就去。”
蒙笛停顿了一下,而后道:“将军喝酒吗?”
景南浔:“不喝。”
“那…吃烧鸡吗?我宰了只鸡过来,在伙房。”
景南浔敲他脑袋:“就知道吃,要么就大家都有,只宰一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