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看天的斑躺在偌大的地面上,转头就见柱间正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食落在他身边,他坐起来,接过来,一声不吭地吃了起来。
“别急,还有豆皮寿司。”
斑嗯了一声,头埋在碗里不断进食。
两人吃完了后望着离火影楼不远的岩石,又极目眺望远处建筑声不断的方向,斑突然说:“你觉得可行吗?”
柱间张开嘴巴,干巴巴地说:“你是说扉间能不能做好火影还是能不能做好火之国最高统领?”
斑似乎退去了平常人眼里的冷酷,身上的尖锐棱角都磨平了不少,哼的一声好像无痛瘙痒,完全不会让旁人听着难受:“现在不都是一个意义吗?”
“啊,”柱间挠挠头,盘腿坐下,吃了几口面,又停下来,“我觉得我来做的话根本想不到那些话和行动呢,就连管理起族内事物都是扉间一手操劳,而我更适合去前线打架作战,你知道要维持武力值还是很费功夫的。”
这话倒是不假,泉奈也是这么辅佐自己的。
斑想起了泉奈时心中还是会失落和疼痛,但是现在并不会左右到自己的情绪之中,或许是在大名府大开杀戒把胸腔内的积怨和愤懑都消去了,又或许是看到千手扉间此刻给赶鸭子上架的样子忍不住幸灾乐祸。
那种怀念泉奈的思想仍在隐隐牵动心神,却随之藏在了更深处,恍然一夜之间,他的所有不满和愤怒都随之大火湮灭在那一场远在大名府的倾盆大雨之中,随着血流成河一起淌入了河道,奔流不息,汇入了渺茫大海。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他所原本想要和柱间完成的梦想被硬生生扭转了方向,朝着他们都不知道前路如何的方向前进,却又充满了奇怪又令人忍不住探究一二的好奇。
“以前忍者为了雇佣金拼死拼活,幼儿也要不得不上战场,大名贵族却不承认我们,如今快要实现了却有种如踩云雾的不真切感呢,”也不顾天台地面多少脏,柱间吃完后把碗一推,躺在斑的身边,和他一起欣赏头顶的舒展云层,“椿可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啊,佐助把她激怒扉间和你的话转述出来时,我就隐隐知道大名府的局势结果了,无论是竹千代还是大名的弟弟,我等都是她的手下棋子,她能在不接触我们的情况下知道知道远方的局势和如何对付我们,这种能力就有些可怕了呢。”
“她根本没法在你手下走过十招。”
柱间坦然笑了一下:“有时候一个人的能力,不能通过忍术数量和查克拉储备来判断呢,大名还是普通人,你看我们还不是害怕他吗。”他的声音低下去,颇为沮丧地说,“只是感到没有面子的是之前要把木叶建起来保护弟弟,现在反过来要被弟弟保护了。”
斑嗤笑了一声:“是你被保护起来了,可不包括我。”
“不,是我们,我们所有忍者。”柱间认真地说。
“这种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斑扭过头去。
他们躺在地面上,晒着太阳,有一聊没一聊地谈话着,突然一个漆暗幽幽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边,他们都惊恐地直起身子,只见原本在下面的千手扉间正全身散发着蓝色可怕的查克拉气息,站在他们身前。
“现在要开财政会议了,你们两个最好给我亲自到场。”他看了斑一眼,更是给柱间一个你不来就死定了的眼神,砰的一声化成一团白烟消失。
“啊哈哈,”柱间利索地爬起来,“忘记扉间是感知忍者,能够看出分身的区别来——不过我是真不懂那些,如果让我赌一把,我倒是会算自己输了多少。”
斑站在他身边,瞥了他一眼:“行了,我的分身说椿把各个族里会算钱财的人和大名下面的财政官都召集过来了,但族长作为号召力的存在不能不出席,早晚也是要学习这些的,还不如听听他们怎么讲。”
柱间仿佛想到了什么,额前落下一滴冷汗:“还好没有当火影。”
斑抱臂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高大的岩石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千手柱间突然把手锤在另一手掌上:“我知道他最近开发了一个特殊分身术,据说能让人看不出真假,我去他房间搜搜看吧,他总是喜欢睡觉前翻翻那些记载忍术的卷轴。”
斑嗤笑了一声:“他可真是可怜,有你这样不着调的哥哥。”
“喂喂,不能这么说啊,反正他也说要把开发贡献出来的,”柱间虽然这么说,却是和斑一起笑了起来。
下午时分,宇智波椿躺在沙发上,门打开来吱呀一声,随后是重新关上的声音。
脚步的主人努力控制踩踏的力度,但是从脚步间停顿间隔和声音频率都能推测出对方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她揭开眼睛上变得温热的湿毛巾,瞥了一眼千手扉间坐在对面的藤条沙发上,又把毛巾盖上眼睛。
千手扉间等了片刻,却发现椿的呼吸变得绵长,仿佛她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存在是否,但眼下他的时间可不允许太过浪费,他不由开口道:“椿。”
已经进入浅睡眠的椿呼吸一滞,但扉间知道对方已经醒来,谈话总是这样,先开口的一方会自动落到下乘,或是袒露自己的意图,或是低人一等,椿摆明了不愿意第一开口,所以千手扉间只能迈出一步。
但是椿很快改变了主意。
“怎么样?”她的声音有些咄咄逼人,有些被打扰的不悦。
习惯了后竟然有点适应她的这种态度——千手扉间有些意外地走神,如果她肯好好和人正常沟通,估计如今还在审讯室里关着吧,因为竹千代的到来,竟然让一个人从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宾。
她也摇身一变,给自己找了个辅佐最高统领的临时统筹小组分队长职责,这还是她主动要求降低身份让给猿飞佐助的选择,千手扉间没想她对猿飞一族的感观是正面的。
她好像对谁都充满着敌意。
原来不是这样。
“还累吗?”他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把情感都收拾到一起,装入最里面的匣子中。
他没有得到回答,很好,至少没有冷嘲热讽。
“其实我想对今天的事情……”扉间想要开口道谢,虽然不想承认,她却是把局势控制在最合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