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记得么,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
纯本吼道:“我就算下地狱也要拖着你!”
凌用力扯开他的手,推攘中用掌力推他,纯本无力招架,朝后重重摔去。
“你要失望了,我不太可能陪着你一起死。”
仓平确定遗书没有拆过的痕迹,扯开封泥,一目十行,凌的声音已经回荡在偌大的厅内:
“宗家的祖上日向明井怜悯弟弟日向明司,特赦他加入宗家,但明司溺爱次孙纯本,违背了宗家规定,私下把笼中鸟咒印和八卦六十四掌都交给了成为分家的纯本,纯本用这个手段让无权无势的分家替他办事,同时也用笼中鸟强迫我,将我送给中村友则,我手里还有两人私下交易的铁证。”
各个大族自然有效忠亲近的贵族,纯本私自越过宗家和贵族联系,又得到笼中鸟咒印,学习非宗家允许不得私学的掌术,这岂止宗分之间明里暗里的压迫,更是违背族内触碰即死的铁律。
众人表情各异,无一例外,相信日向凌所诉都为事实的指认。
十四具尸体即是证据。
而年事已高的明司在调查前先把家人灭口,以死谢罪,为确保唯一的孩子得到宗家的宽恕。
分家为首的佥久倏然朝她走了一步,急迫地说:“证据在哪里!?”
“交易明细的记录在我秘密藏地保管,”凌努力勾起微笑,搂着腹部,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爱意,仿佛对新生的期待,但事实上手上的人命足以下地狱,“还有一个,我腹中的孩子,是中村友则唯一的子嗣。”
“什么!”他瞪大眼,还来不及消化笼中鸟和掌术的泄密,失口道出在场人的心声。
就连作壁上观的千手扉间几人都为这急转而下的事态感到错愕,扉间余光看到椿挑眉,微微撑大眼睛,仿佛也此刻正为这一手消息感到惊讶。
白眼是最好的勘查手段,既然说出来便不怕别人验证,佥久开眼探查,果然有绿意生机的小团块藏在被凌的手覆盖的腹中,胎儿月份很小,中央黄豆大的心脏搏动微弱又急促,细细的经脉连接着外围的大循环,不断吸吮着母体的养料。
这么可怕的消息,日向凌没有向中村家袒露,没有向其他分家领头揭发纯本的所作所为,而是选择把孩子的亲生父亲杀死,她宁愿撕破脸闹得人尽皆知,将族内的危机表现给外人,佥久心中惊涛骇浪,才发现自己从来都不了解这个傲气的族人。
她难道不知道这会造成族内多大的动荡吗!
仓平从遗书上抬起头,面色严肃地把信交给佥久,声音带着令人胆颤的狠戾:“身为分家的纯本,竟然掌握着笼中鸟咒印和宗家才能学习的掌术,明司的遗书上没有明确表示,交易明细可不能证明你全部的话。”
凌的脸色越来越白,维持的声音暴露了极力避免的胆怯,她掐紧自己的虎口,留下深深的印迹,抬头说:“我这样的小人物可威胁不了明司大人,他是宗家,我可只是一个分家的边缘人。况且,那账簿也不够他以死谢罪,那么十四个人的性命呢,还不够证明我的供词吗?”
凌侧过头,示意大家去看倒在身边的纯本:“还有,纯本大人刚才想要杀掉我的决心,各位应该看得清清楚楚。”
没错,凌说的都没错。
如果只是逼迫分家之人,私下和贵族结交,明司是尊贵的宗家,这些都不足以让他提前杀死家人,而他留下再简单不过的谢罪信,并未明确指出所犯何事,有些内容模棱两可,含糊其辞,但可见明司狡猾之处。
这个老狐狸,死也不承认具体罪名。如果真如凌所说纯本知道如何控制笼中鸟,她呢,凌是不是也知道——
仓平的呼吸急促起来,如果真是这样,明司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