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却无比清醒,她双手扶额,对那些声音充耳不闻,盯着桌面,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我……该怎么做呢。
认识到错误是一回事,但大多数人可只能停留在认知层面,就比如她的怯懦,比如崇信的苦恼,在实际改变上还是毫无建树呢。但是……椿大人就能立刻修正,不,她根本不会犯错。
但如果我无法迈出实际改变自我的一步。
那么,我该如何帮得到椿大人呢?
山中晴转头,朦胧看着秋道小柔和石龟崇信拌嘴,不管如何,我都会无怨无悔地奉献我的所有,为了小柔,为了……还有活着的其他人。
椿面临着再损失一名部下的状况,自然是心疼不已,但有一人肯定高兴。
这个人就是司法执行部部长的油女至染。
他好像找到了某种方法,结合之前安置流民的前例,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下属们极力不断推进法律的修改进程,正愁没有实例举证,八神凉希杀害八神一族族长八神鳞可是最大程度暴露了大名府曾经律法的疏漏。
按照普通民法来说,杀人一定是不对的,新修订法律的普适性不会对忍者网开一面,接下来就是判断罪名和量刑的关键。
需要判断犯罪动机和实施手段的残忍程度。
执法人员有对拒不逮捕实行强硬措施的义务,如果危及生命,有重伤对方的权利。八神凉希杀完人后束手待毙,非常配合,让一干怕被八神凉希毒死的警务部人员反要担心她会被八神族人群殴。
八神鳞哪怕不是受族人们发自内心爱戴的领袖,但也是举重若轻的人物,而且同时是火影楼高层领导,无论基于哪一方面椿都必须为部下的行为作出反应,首先是了解当时的详情:“她有说了什么吗?”
今日执勤的忍者刚好上次出勤,目睹和参与抓捕嫌疑犯的全部过程,描述了当时的场景,最后支支吾吾地说道:“她说八神鳞不配当一族之长,她作为一族成员,身负使命,必须捍卫……”
椿盯着门上的探监窗,侧目他:“嗯?”
忍者赶忙接着说:“捍卫一族纯洁和荣耀,她不允许自己的忍族被玷污。”
“八神鳞呢?”
说到这个也不结巴了,忍者飞快地说:“八神鳞全身蛇毒,处理尸体都是族人们亲力亲为,尸体处理班提取毒素回去检测,我们在一旁旁观登记。后面找来一些八神凉希的亲近好友,询问完口供就回来了。”
“你们的人最后是怎么带走她的?”
“八神鳞的长子允许的。”
“辛苦了,让我和她说几句吧。”
刚开完会又得参与火影内部讨论,正等着最后一人迟迟不来的千手柱间自告奋勇前来找椿,遇到准备上楼亲自汇报调查结果的审讯部部长山中渡边,山中渡边连忙为柱间带路,于是两人都听到了椿和嫌犯快要结束的对话。
其实完全可属于八神凉希单方面剖析自我的解释和抱歉,这些话在最后由“但是”结尾,前面的铺垫也不过掩盖了后面的转折,果不其然,椿也是这么想的,她打断了对方长篇累牍的言论。
“你这么做我并不感到意外。辜负我的信任和栽培,哪怕你有一丝觉悟,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最后,椿的声音在阴冷的地牢中响起,“凉希,再给你一次机会。”
“椿大人,您也是这么和凌说的么……你,你还真是个善良的人啊,最后一次机会,呵。”她的声音满含着感叹般的低喃,最后渐渐而起的笑仿佛是在为这一段话终结。
椿叹息一声:“我善良?”
八神凉希继而不停笑着,那音量像个鬼魂般,低而模糊,幽怨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四处碰撞回荡,传到外面走廊已经被消减大半,就这样都令外面正在经过的人和守卫不禁毛骨悚然。
探监窗内的椿背对着门,站在铁栏外看着里面的八神凉希,柱间才是第一次看见所谓的八神凉希,她坐在地上,耸动着肩膀,垂着脸看不清真实面貌,但在档案上的彩色照片却仿佛和此刻的她是天差地别的两人,光是那一眼,就觉得这个神经质般的女忍者已经失去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和活力。
柱间将目光投向山中渡边,山中渡边小声解释:“没疯。她也没为自己辩解,甚至坚决要求上级尽快处决。椿大人其实来过几次,也没撬开嘴。”
“椿想保下她。”柱间又听了一会儿,椿并没有说话了,而里面的笑声也渐渐停息。
“我也是这么认为。”
“你上次语焉不详,说要确认后直接上报给扉间,是说我和斑、统筹组队长目前不能知道内幕,还是这件事本身的机密性质等级超过我们的权限?”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中山渡边没想到柱间这么直截了当,停顿而迟疑的神情似有此意,眼珠子飘向一旁,不去看对方,却仍然不表露态度,“等等吧,柱间大人,如果扉间大人同意,我也不会故意隐瞒,这里面的事情……的确是不好说的,我总觉得八神凉希的事情确实另有缘故。”
“什么意思?”柱间继续问道。
“就是……”山中渡边想了想,还是和柱间透露些想法,“她不是那种疯狂而毫无人性的类型,她过往经历也没有显示过残暴一面……”他踌躇着措词,并不想表明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只是出于审讯职责,“我不相信一个人会因为维护忍族的纯粹性而杀一个人,那么问题来了,八神鳞因为纯洁和荣耀而死,什么又能称得上纯洁和荣耀呢。”
柱间点头表示理解,审讯部部长不相信八神凉希是无缘无故杀掉八神鳞的。那么八神凉希杀人,若非有不得不做的主观因素,那就是受人指使或者控制,或许在外人看来,受人指使的成分更大了一些吧,而这里指使——柱间看着里面的椿的背影,山中渡边似乎都有一种含糊的指向。
椿推开门看见外面的两人,并没有感到意外,点头对柱间说:“火影大人下来摧我了?”
“需不需要我来帮忙?”柱间说,“说说看吧,目前的情况如何?”
山中渡边略诧异地看着柱间,又飞快扫了一眼椿。
椿也跟着一愣,不由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谁能帮得了一心求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