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人该缴纳的契税该几何?你再猜一猜,为何这塔城内,四处都有士兵巡视?”
阿难的脑袋随着老者的手指转了一圈。老者让他猜一猜,待他视线转回来,却虎声道:“我不猜。为何要猜?”
老者倒好脾气,或者也是因这长队排得无聊,笑道:“你不猜也无妨。老朽便告诉你:这些,”他手划了一圈,“你气愤这些小挑儿挣了钱,岂不知他们挣的这点儿钱不过是微末,真正挣钱的可比他们这些挣得多得多了。”
至于谁真正挣了钱,这老者却又闭口不谈了。
这时武钲向这老者拱了拱手,道:“长者莫怪,我这兄弟向来性急,还望老叔莫要见怪。”
这老者也拱了拱手,道:“这倒无妨,不过是闲聊消遣罢了。”
武钲又问这老者出塔城可是要往照城去,老者道自然,“不去照城又能去哪儿呢?倒是想再过葱岭去,可惜过不去呀。”
这话说得阮叔好奇起来,他看了武钲一眼,上前一步,也拱拱手加入了话局:“敢问老哥为何说过不去葱岭?”
眼看这场闲聊参与的人越来越多,老者愈加兴致勃发,向阮叔道:“过葱岭为何?为了买卖,可如今,”说到这里他放小了声音,“自曹国与焉耆闹僵,两国不通往来。曹国如今更不许焉耆商人进出,又对自行出入焉耆的货物全部课以重税。你想,我等辛辛苦苦,一趟能挣几个钱?全交了契税了。索性,不如就在照城买卖,契税还少些。”
阮叔听得半明不白:“如何在照城买卖,反而契税还少些?”
“曹国顾着照城呗。”不待老者回答,一旁另一人已答道。老者也点头道:“若报在照城交割,契税就少些。若不在照城交割,呵,”
说到此,老者有些奇怪,问道:“你们都是一起的罢?都是第一回过塔城?”
阮叔年轻时候虽走过,但那时关隘畅通,不似现在。他回身大概指了指自己这一行人,道:“我们是高昌人,确是第一回过塔城。”
“哎呦,”老者惊讶了,“难得见到你们高昌人啊。”又道:“你们不舒舒服服的当坐商,怎么跑这么老远来了?”
阮叔叹了口气:“如今层层加税,坐商也不好做呵。利润太薄,所以主家便命我们来看看。”
这话说到了心坎里。不止阮叔感叹税重,便是这老者也深有同感。“都不易啊。”
阮叔还是对所谓在照城交割之事不甚明了。老者是个热心人,很乐意为阮叔他们指一回路。
“如今,似我等这些,与其亲去焉耆买卖,不若就地交割在照城。不然,一批货所缴纳契税有近十倍之差。”
这个税差之大,叫人倒抽一口气。
阮叔还是有疑惑:“即便交割在照城也还不到底罢,那么多货物再怎么出去?”然而他随即就想到了答案:照城自然有人负责再转运发卖。
想通了这一点,他啧了啧舌:“如此,照城人获利可不菲啊。”
“何止不菲,简直富得流油!”刚刚接话的那大个子道。
然而阮叔疑惑起来:这照城,不是脱离了曹国么?为何曹国还给它如此优待?
那大个哼了一声道:“焉知不是曹国故意弄这么一遭呢?两头赚的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