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代为监管,因此,这位长公主才有如此一身气派。
“不过顺手之举,长公主谬赞了。”不论心里如何想,张昙面上不显,客气道。
这时长公主向韬烺道:“这个消息要尽快报给你父亲知道。”
大王子道今日他便会修书送到别院去,向武珩道:“我要修书给父王,想将韬姚的这封信一并附在里面?这封信你可留给我?”
武珩道了声可以。
长公主又道:“韬姚信中所提金精之事,他人既不在,你要上心,张娘子远来不易。”
韬烺道:“侄儿知晓,此事定会帮弟弟办好。”又向张昙道:“也请张娘子放心。”
张昙表示感谢。
武珩也道:“这金精我大约知道产自呼兰道的山中。我已修书,向姑母告知请示此事。”
长公主点点头。最后向张昙道:“张娘子远来不易。我焉耆虽不比高昌,山川风俗亦别有殊胜,还望张娘子多呆一些时日,让我们能稍尽款待,以表感激之意。”
张昙谢过长公主。
话到此,张昙见长公主端茶,便起身告辞,武珩也一同起身行礼告退。
武珩和张昙的身影消失之后,韬烺收回目光,却看见姑姑似笑非笑的目光。
韬烺浑似不见,只问:“姑姑还有事要说?”
长公主确实有事:“韬姚过照城绕道而行,我估计是要从北境入朝,别的不说,你这做哥哥是不是该派人去接一接?”
韬烺点头道了声这自是应该,“只是....”
“只是什么?”
韬姚回来不成问题,问题只在于他回来后,该如何再度出现在公众之前。“我想,恐怕也要提前与大牧首通个气。”
倒不是怕大牧首揪着不放,韬姚身为王子在外流放两年,这个惩罚够重了,婆罗门教难道还能置喙吗?但话是这么说,该做的姿态还是要给出去。
长公主扬了扬眉,好一时才道:“要不要给这个体面,你自己决定。只是我觉得,自韬姚出事到现在,从他母亲到他舅母,日日抄那劳什子经书,我们这个姿态还不够低?需知,有些体面,给出去容易,想再拿回来可不轻松。”
然而韬烺有自己的考虑:“姑姑,这个体面我们不得不给。已然走了九十九步了,何妨再走那最后一步呢?”
体面,当初迫于压力让韬姚去国时,王廷就已然没有体面可言了。
长公主一声冷笑,这件事她不愿多管,没得叫人气闷恶心。
她站起身,道这一步你觉得要走,那便走罢。说着她昂首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看着韬烺道:“还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弟弟要回来,有些事情该放下了。”说完,不待韬烺说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股强烈的香味渐渐散开了,但韬烺站在原地,眉目低垂,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