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砚走过来看了看朝歌怀里熟睡的巧言,轻声道:“你带她去睡吧,我等会儿来放香。动作轻点。”
朝歌有些意外他的细心,没有多说一句,回舍间轻轻把巧言放在床上盖上薄褥。片刻,萧无砚手中多了一盏编笼,里面的味道和朝歌白天闻的一模一样,是药。
见他对巧言如此慎重,朝歌轻问:“她的病能根治吗?”
空气沉默了几秒,朝歌第一次看萧无砚犹豫,他的神情少了几分淡定,眉间微拧,“不能。”
朝歌缄默不言,舍内一时安静下来,萧无砚突然打断她的思绪,“你也早些歇息,明早长老要传唤你,有话问,略急。”
朝歌微怔,没有避讳,“是问我的来历吗?”
萧无砚面无表情,似乎不愿再多说,“差不多。”
夜深人静时刻,再多聊便是打扰,萧无砚已经离开,朝歌重新躺回床上,怕吵醒到巧言,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没有乱动。
翌日清晨,正如萧无砚所说,门外来了几个轻衣弟子,一身素净,举止从容不迫,颇有仙风道骨之资,哪怕见了朝歌这来路不明的剑灵也颔首行礼,请她跟随上路。
“你们吾生君呢?”
一位年纪较长的少年回道:“吾生君和诸位长老已然在殿内等候,念姑娘身体初愈,这才命我等晚来请姑娘。”
朝歌整理好衣服,从容淡定,“那就有劳了。”
随着一众小仙行在山水间,田野地尽是一派闲云野鹤,亦有诸位门生勤学修炼的情景,朝歌从那些弟子口中敬礼得知,原来带路的是玄天的大弟子赵温友和神氏的两位师姐。
玄天和神氏是蓬莱岛三大宗门其二,最后一个宗门叫天月,擅乐武,门槛较高所以人少,而且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出门,多半在山里静修或者出岛历练。
伴随着众弟子的目光,朝歌跟着他们到了紫云台,进殿便看到一群身着布衣披甲的壮汉,皆跪在殿中央,神色不一,一看见朝歌脸色微变,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卷发胖子。
长老们都在,还有各路神通的仙尊,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移到朝歌身上,包括萧无砚。
朝歌抿了抿唇,硬着头皮作揖行礼,垂眸等候他们发话。
长老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见朝歌一来直接开门见山:“这些海贼你可认识?”
怪不得把她叫来,怀疑她和海贼是同盟了。
“不认识。”朝歌回答得干脆利落。
卷发胖子却哆哆嗦嗦看着朝歌,指着她道:“是她!是这个女人毁了我们的传家宝,就是这是个妖女,必须把她杀了!”
突如其来的污蔑让朝歌莫名其妙又心生火气,“我从未见过你们,又怎会毁了你们的传家宝?还请阁下拿出证据。”
“当然有!就在你们放我们宝贝的那地屋里,有一个长方上重锁的盒子,里面放着是我太爷爷辈传下来的古剑。”胖子边说边回想,“那晚我们只是途经蓬莱岛,并非想闯进来,谁知我传家宝像鬼上身似的一个劲儿往仙女湖边缘飞,我不敢丢了它,只得开船走向它飞的方向,然后就遇见了你,你一落入水中我的传家宝就断了!你还说不是因为你,肯定是你下了什么妖术!”
难道说,朝歌那晚状态突然的变化是因为……剑?就凭她是剑灵吗?
这话长老当然信,因为吾生君的剑也有反应,也是因剑找到了落水的朝歌,这点无可否认。
如果海贼和吾生君是差不多时间出现的话,那么他们顺利入岛就有说法了。大长老摸了摸胡须,道:“仙女湖有生人进来会起浓雾,你们吓得手忙脚乱之时,恰好碰见赶来救人的上仙,情急之下便跟着上仙的行迹入了岛,是吗?”
“是是是,大神果然神机妙算啊!”胖子泪眼汪汪,心中顿生崇拜之意。
大长老偏头看了一眼吾生君。吾生君反应淡然,道:“雾太大,当时只顾救人没多注意。”
这样想来的确是一场乌龙,而且一切的根源又回到了朝歌身上,都是因为她。
这下胖子可怜虫上身一样,死活咬着朝歌,“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你毁我传家宝必须给个说法,要不然我赖死这儿也不会让你好受。”
朝歌无话可说,只是……她若接了这活儿,她会修复武器一事会不会被公之于众,她会有生命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