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雨在漫画里见过那把刀,南瓜杀人的本命武器,诺雨突然觉得刚刚自己还是有点运气在的,南瓜把她一刀杀了,都没有在死前折磨她。
要知道南瓜杀人,在漫画最后一页,记载的最完整的一具尸体,是被破开肚子掏出肠子,没有脑袋的不明女尸。
这是诺雨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南瓜,除了那个标志性的像南瓜灯的南瓜头套外,他身上,就只裹了一层破布样式的衣服,将他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里面,那衣服上暗红的痕迹分布并不均匀,衣角上凝固着几滴快要滴落的血液,不难想象,他曾经拿那把刀做了什么。
南瓜的压迫力极强,但他没有冲过来,他站在哪里,一动不动,似乎在想,这个人怎么不跑呢?诺雨是这样猜测的。
于是南瓜没动,像在欣赏死前的猎物,诺雨也没动,即便刚刚说得冠冕堂皇的,可是,她的腿还是有些发软。
他们都没动,于是系统动了,它问诺雨,“宿主你想活着吗?”
“当然想。”诺雨寻思着,你从那看出来我很想死的。
“那就好,”系统好像松了一口气,它接着说道,“宿主,其实你还有一个金手指。”
“你别磨叽,我又要死了,你还磨叽。”诺雨忍不住皱眉。
“魅惑。”
“什么?”诺雨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就是……”系统不好意思的开口,“就是去勾引他。”
?你在说什么鬼话?这一刻诺雨觉得系统比南瓜还变态。
这句话的槽点实在太多,以至于诺雨几次想张口说话,都没能说得出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梗在喉咙里,最后她悠悠的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一般,双眼盯着南瓜一步步后退,确认南瓜暂时没有冲上来的打算后,她拔腿就跑。
“宿主?你干什么?”
诺雨直奔左侧的第三间房,她此时无比庆幸,那部漫画她还是看了十几页的。在漫画里,二楼左侧的第三间房,是这间别墅里男主人的房间,他是商界大亨,平日结怨甚多。在南瓜血洗别墅的时候,他拿枪反抗过,她想找到那把枪。
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宿主,你不听我的,你会后悔的!”系统的声音骤然变得尖利起来。
“嗯嗯,后悔,后悔。”诺雨一边敷衍着系统,一边在男主人房间里找起枪。
“宿主,你相信我,”系统放低声音,循循诱导着,“我不会害你。”
诺雨没有理它,从柜子翻出来一个小型保险箱,保险箱需要开锁,诺雨环顾了一圈四周,凌乱的床单和喷射到天花板的血迹,显然这里又是另外一个案发现场。
诺雨不会开锁,也找不到钥匙,只有放弃保险箱,她捡起了落在角落的一把水果刀,上面沾着凝固的血迹,可能有人反抗南瓜的时候,跟她一样也拿了这把刀。
“宿主,你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诺雨躲在进门时的那扇门后面,她再次摒住呼吸,同时攥紧手上的刀,希望能带给自己一点勇气。
“你会后悔的,宿主。”
诺雨没理系统,她静静等在门后,任由系统在她脑子里撒泼打滚,可门外许久没有动静。
她逃走的时候,南瓜明明就在后面,不应该这么久都没来啊?
俗话说,做大事,拼的就是那一股子气血上涌的精神,可现在……南瓜一直没来!
诺雨有些焉了,开始后悔了,毕竟一个普通的成年女性,在拿着一把水果刀的情况下,去偷袭一个拥有自制武器的杀人惯犯,这大概率是去送货上门的。
“宿主后悔了吗?”在这种危急时刻,系统的声音反而趋于平静。
诺雨放下刀,搬来一些杂物抵住房门,又使劲挪动衣柜,去将窗户堵上,只期望能多阻拦南瓜一会,相对的,如果南瓜闯进来,她一定会死得很惨。
她开始在房间里翻找电话之类的东西,或者菜刀,武士刀什么的,总比那把削水果的小刀要好。
“后悔了。”
最起码,要干掉一个连环杀人魔,绝不是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
“现在还不是你真正后悔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带着丝隐秘的雀跃,它好像终于听到了让它舒心的回答。
“宿主,你看看门口。”
“什么?”诺雨翻找的动作停了下来,皱了皱眉,“我看漏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看漏任何东西。”系统这样说。
“那是有什么……”
那是有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他的眼睛。
房门的右上方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洞,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个洞没有透光,诺雨看到了一颗眼珠,一动不动的贴在门上,瞳孔跟随她的动作移动,像毒蛇一样窥视自己。
巨大的恐惧侵蚀全身,诺雨难以想象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的,甚至像看小丑一样看着自己为了活命,而做出的这些愚蠢的行为。
“宿主,你不逃吗?”
“想……想逃。”哆哆嗦嗦的,诺雨颤抖着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下格外明显。
“……宿主,你可以用大脑跟我说话,不要用嘴。”
大脑……诺雨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他会杀了我,像第一次割断我喉咙时一样。
一只钢笔从衣服的包里摸出来,被她猛的拔掉笔盖,用最细小的笔尖直直的插进那个小洞,与木门接触后,发出“嘭”的一声。
诺雨从楼上带到楼下的钢笔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可惜的是那个洞真的很小,钢笔没有完全插进去。
“宿主!”系统尖叫一声。
“你在做什么?你这样只会死得更惨!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你怎么愚蠢的人!为什么他连续杀了三百多人都能毫发无伤的活下来?因为这个世界他就是主角!”
“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让他杀人才诞生的啊!”
系统愤怒不已,可惜它说晚了,诺雨手上握着的钢笔,感受不到插进眼珠的阻力,但是她却再一次感受到了被割开喉咙时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