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司威的意思,是他认输了。
大唐一方的众人之中,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欢呼声,唐玄宗哈哈大笑,这场争夺天丛云剑之赛,终是以大唐大获全胜而告终。
问兵立于擂台之上,心中却无甚喜悦,他从擂台上走下来,径直向神宫司威走去。
“你想做什么?”神宫司威余怒未消,没好气地问道。
“如果可以,我想日后再与你比一次。”问兵以日本语说道。
神宫司威摇头:“你已经赢了,不必再比。而鄙人此后,再也不与强盗一般的大唐人比武。”
“为何说我们大唐人‘强盗一般’?这把天丛云剑,你们东瀛遣唐使在生前,可是打算赠予我们十年之久的。我们只是拿走了属于我们的东西,为何要污蔑我们为强盗?”问兵以日本语说道。
“你说什么?遣唐使大人,生前打算将天丛云剑送给大唐?他不是因为要将天丛云剑带回,所以才被杀的吗?”神宫司威瞪大了眼睛。
“不是的,遣唐使是因为打算将天丛云剑赠予大唐,引起了凶手的不满,这才命丧歹人之手。”问兵解释道。
“志村桑,坂田桑,是这样的吗?!你们是不是故意隐瞒了遣唐使大人的死因,好欺骗鄙人为你们争夺天丛云剑?!”神宫司威怒吼。
志村先生与坂田先生支吾道:“其实我们也对遣唐使大人的死因不太清楚……”
“你若不信,杀死遣唐使的凶手的口供还在刑部。大唐已将遣唐使的死因公之于东瀛众人。欺骗你的人,他们不会不知道。”问兵又道。
“志村桑!坂田桑!看着鄙人的眼睛!你们是不是欺骗了鄙人?!”神宫司威怒喊。
纸包不住火,志村先生和坂田先生只得羞愧地承认,他们确实利用了神宫司威。
神宫司威举拳要打,可终是下不去手。他扔下遣唐使东瀛残部,走向远处,踽踽独行。
“神宫司威,你去哪里?”问兵用日本语喊道。
“东瀛。”神宫司威回答。
“我们还能再交手吗?”问兵又问。
“不会了,鄙人说过了,此生再也不和大唐的人交手!……衬得鄙人简直如‘强盗一般’!”
问兵目送神宫司威离去,问兵虽然为大唐夺得了天丛云剑,但他的心中,不无遗憾。
是啊,哪有无终的曲,哪有不散的席呢?
“姑爷……姑爷死了!”白虎刀庄之内,一个小仆惊叫着从房间内踉踉跄跄地跑出来,带来了这样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三尺白绫,悬于房梁,顾剑南就吊在上面,已经没了气息。
顾剑南生前的妻子李若仙哭天抢地,李若圣一边安慰着姐姐,一边对顾剑南的死着手调查。
是他杀吗?白虎刀庄守卫森严,未看到任何刺客闯入,完全可以排除他杀。是自杀吗?顾剑南和李若仙的关系才刚刚得到改善,顾剑南又何必选择自杀?
看着哭成泪人的姐姐,李若圣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明真相。
白虎刀庄贴出告示,凡提供有用线索者,赏银百两。
因贪图钱财而编造假情报的大有人在,而真正能提供线索的人,至今未有一个。
此时,正有一名来者,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的“线索”。
“那时,夜黑风高,一个黑影窜进白虎刀庄。那速度极快,太快了,我甚至怀疑是自己眼花了……不过,不久之后,便传来‘啊’的一声,似是什么人遭袭。再然后,那个黑影又从白虎刀庄内逃出,向着东方奔去了。”
“说完了吗?”李若圣问道。
“说完了。”来者点点头。
“来人!”李若圣高声喝道,“把这个胡说八道的人拖下去,重打十棍!”
来者急忙高呼:“别别别!小民再也不敢了!不要啊,小民再也不敢了!”
有黑影潜入白虎刀庄,白虎刀庄又怎么不会察觉?如果顾剑南临死前发出一声“啊”,门外的仆人又怎么不会听到?
这个人,根本就是在信口胡诌。
武棍落在那人的身上,棒棒强力,传来声声哀号,李若圣扭头回到座位,不为所动,向后面排队的人问道:“谁还有什么线索?”
排着队的人群面面相觑,急忙作鸟兽散。
李若圣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接见了十几个人,没一个是真正了解情况的。
这个时候,自己的肩膀落上一双手,为他捏起肩来。
李若圣回头:“璟瑜!”
璟瑜笑笑:“师兄,你真该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体,你的肩又僵又硬,当心老来都活动不了。”
“唉,还不是因为我整天为白虎刀庄忙里忙外,都没空放松。璟瑜你回来了就好,你们‘五秀’不是屡破奇案吗?顾剑南之死,替师兄查一查吧。”李若圣请求道。
“我们‘五秀’破案,主要靠的是问兵。不过他最近有事在忙,恐怕不能答应。”璟瑜回答道。
“唉,可惜可惜。”
其实问兵哪来的什么事,是璟瑜根本不想劳烦“五秀”,琉莺的表姐曾被顾剑南抛弃过,璟瑜才不想让琉莺为了顾剑南这种人,去查他身死的这桩案件呢。
白虎刀庄不远处,日进客栈内,玄天饿鬼正大口吞吃着挂面,向一旁的玉面修罗说道:“我说,修罗,你听说了吗……”
玉面修罗赶紧一躲:“咽下去再说!面条都要喷我身上了!”
玄天饿鬼只得照办,又道:“修罗,你听说了吗?那个曾经受你利用的顾剑南,死啦。”
“嗯?死了?怎么死的?”玉面修罗还真对此有点兴趣。
“死得莫名其妙的!说他杀,没有任何刺客;说自杀,也没有任何征兆。就这么整个人吊在房梁上,死啦。”玉面修罗难得对玄天饿鬼所说的话题感兴趣,使得玄天饿鬼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哼,”玉面修罗冷笑一声,“应该是自杀。”
在顾剑南将死的那一天,顾剑南来找玉面修罗,又是献花又是表白,还痴人说梦地要休了李若仙,另娶玉面修罗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