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堂公子并不知这鬼草的毒性?那敢问堂公子,这鬼草您究竟是从和所得呢?请将那人的详情告知于我,我好禀报小姐,回头一起去向那售卖害人药物,致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歹毒之人讨个说法!”
吕翰心虚不已:“这灵药……乃是一偶遇的江湖术士所赠,我并不知道它还有如此的副作用。要不然,我也不会拿给堂妹服用。”
二人说到此处,吕若曦被家仆搀扶着,从一旁的假山处摇晃着走出来。
吕翰见状,忙喊冤道:“堂妹,我……我实在是冤枉啊!这丫头,口口声声说我有意加害于你,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觉得堂兄我是那种会伤害你的人吗?我真的不知道这神仙草原来就是鬼草,更不知道,这鬼草还有副词的负作用啊!”
如兰反驳道:“堂公子果真是全然不知么?可在小姐第一次服此药十天后发作那次,您跟如兰说过的话,如兰可是字字在心。”
当时当日的情形,犹在如兰眼前:
那日,在吕若曦失控,如兰去布庄请吕翰回来的路上,如兰向吕翰询问道:“堂公子,小姐身上为何会出现这么反常的现象?”
吕翰镇定自若地告诉如兰道:“哦,没什么,你大可不必替小姐担忧。神药治病虽说这效果是立竿见影,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这神药的唯一弊端就是:在纠治、调理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因人而异的副作用而已。”
“所以,小姐今日的表现,只是调理过程中出现的一些副作用?”
“正是。”
“那这副作用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这个嘛,因人而异。不过,如兰不必忧虑。有我在呢,一切都尽在掌握。”
如兰引用吕翰当时当日的原话质问道:“堂公子那日亲口所言‘凡事有利必有弊,这神药的唯一弊端就是:在纠治、调理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因人而异的副作用而已。’如此看来,你并非如刚才所言,对此药的副作用一无所知。”
此时,躲在后门偷听的王染忍不住了,一把撞开后门,冲吕翰喊道:“我说,你就快快从实招来吧!若是你实情相告,又主动认错,说不定,就不用对薄公堂了!”
王染身后,王迩丰、苏子瞻一行也进得院来。
苏子由靠着王染,附和道:“对!别忘了,我们迩丰姐的外翁可是在大理寺当差呢!”
王迩丰闻言,一脸错愕,心中暗道:“嗯?还有这事?王弗还有个在大理寺干活儿的外祖父?”
“还有,”苏子由继续道,“我舅父与表哥他们二人可都是供职于大理寺!告你,方便着呢!”
“对簿公堂?”吕翰闻言,心中虽一惊,但却急中生智,暗自道:“对簿公堂可是讲究罪证的,如今除了猜测,他们手上没有我的半分把柄,凭何告我??
如此想着,吕翰倒有了些底气,叫板道:”你去告啊!就算整个大理寺都是你们家开的,想要告倒我,也要有真凭实据吧?而今你们空口无凭,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能告我什么,又拿什么去告!“
苏子由将木盒高高举起:“这个木盒,吕公子可认识?”
看到木盒的那一瞬,吕翰的眼里满是惊恐。
苏子由继续说道:“为了提醒吕公子,我需得说明一下:这木盒,乃是从布庄主店账房的后房中觅得,真是归吕公子你所有。”
听到此处,吕翰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地,朝着堂妹求饶起来:“堂妹,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啊。”
王染摇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一直一言不发的吕若曦见状,忍不住红了眼圈:“枉我如此信任你,你……”
吕翰哭喊道:“只怪我一时糊涂啊!我悔啊!”
王染:“真心后悔?”
吕翰一把鼻涕一把泪:“真心后悔,悔不当初啊!”
正说着,吕翰忽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吕若曦身前;如兰见状,亦紧随吕翰之后。
吕若曦面前,吕翰扑通一声跪地乞怜道:“堂妹,我知道将你害成如今这幅模样我罪该万死,但,求求你看在堂嫂腹中马上就要出世的婴孩儿面上,饶我一次,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还有彤彤,今年刚十岁,虽然我称不上是位好父亲,但,堂妹你果真忍心将我从他们身边夺走,留他们孤儿寡母三人一起过活?”
只因二人之间有着一层亲缘关系在,出于礼数之约,众人也不好随意置喙,只能鸦默悄声地静观其变。
来自未来的王迩丰与王染自是没有这么多规矩;王迩丰心直口快道:“若曦妹妹,状纸苏二公子已经拟好了,告或不告,全凭你定夺。”
王染亦道:“如此面是心非之辈,吕姑娘果真要信他吗?”
是啊,吕若曦会信?要信?能信吗?她又究竟狠不狠得下心来把自己这位堂兄告上公堂,将其绳之以法呢?
但终究还是没有告官;想起堂嫂和堂侄女彤彤,吕若曦心软了,她在心中暗自想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过就是布庄,你夺什么呢,你若是想要,当初我父亲去世之时,我便可将此店转赠与你的;或者,我现在都可以将其拱手相让。”
见堂兄如此真心致歉,又答应改过自新,吕若曦竟是真的决定原谅他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你我还是亲缘一场,”吕若曦向吕翰道:“堂兄你且先起来罢,今日我且再信你一回,望你今后改过自新,克己复礼,慎独而行。做好一家之主,一店之主事。”
众人闻言,颇为惊异;吕翰眼泪哗啦道:“多谢,多谢堂妹宽宏怜悯,兄必不会再令你失望。做好一家之主,一店之主事。”
吕若曦说完这句,脚下踉跄不稳,差点摔倒,幸而被旁边的如兰一把扶住。
卧房内,王迩丰拉着气息奄奄的吕若曦道:“你何苦还要留他替你掌店?”
吕若曦凄然一笑:“不然,若曦现在这幅样子,又能靠谁呢?”话刚说完,吕若曦突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血顺着她惨白的唇角滴落下来。
如兰见自家小姐如此难受,心痛如绞,一面帮吕若曦擦去唇边血迹,一面向众人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