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就可以让你心安理得了吗?”王迩丰对着王染侧过去的身影,悲愤交加,“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你……”
王染双手握拳,猛的转过身来:“是!我最大恶极,我不配活,我该死!我这条命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过来拿!”
苏子由闻言,从背后一把拉住了王染的手臂,却被王染粗暴地甩开:“离我远点儿!我这么个是非不分的卑劣之人怕是会脏了你们这群高洁之人的手!”
“王染,别冲动。”苏子由一脸戚然,“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很久,但,我从不认为你是个……是个罪大恶极的恶人。”
说到此处,苏子由转向王迩丰和哥哥苏子瞻,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或许之前,他确实在你们未来做过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之事,又或许是因不通人情世故而显得冷漠无情,但自从来这以后,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在若曦姐姐性命危急之时,同我们一起千里追寻,为她寻找救命之法,若真要分是与非,那你们说说,我方才所言这究竟是‘是’还是‘非’呢?”
苏子由的一番话不仅没有叫王迩丰冷静下来,反而搅得她体内原本就不调的真气似火苗一般开始迅速蔓延,将全身经脉燃着了起来,王迩丰一脸痛苦地抱住身体。苏子瞻见状忙上前去搀扶。
王染冷笑道:“指望一个不由分说,总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的人反过来认错,子由,你是有多天真呢?”
王染的话犹如一把火,随着一股巨大的真气倒灌而来,自知不对的王迩丰赶忙打坐调息。
待盘腿内观之时王迩丰才发现,体内冲突不和的真气早已经燃起了一片心火,闭目之处,有一周身鲜红之人在火光中摇曳身影渐清晰,王迩丰仔细一看,竟然是另一个自己!
“不好,或是心魔已至,这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王迩丰即刻闭目,念起寂神早已教授过的《清心咒》,将心诀配上手决: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
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
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微风无起,波澜不惊,一念清净!”
咒术所施之处,一股清流从心泉汩汩流出,浇灌在熊熊心火之上,奈何心火太大,这泉水却不能将其浇灭分毫。
一旁,看出端倪的苏子瞻早已经喊上苏子由为王迩丰念起了佛教的准提咒,为其加持助力。
“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
俱胝喃。怛侄他。
唵。折戾主戾。准提娑婆诃。
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
普愿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萨道。”
心之内,见王迩丰急着浇灭心火却失败,心魔不禁一阵冷笑:“可笑,就凭你这点儿本事,也想灭了我?”
内外交困,身心俱疲,王迩丰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只得暂时收势稍息。
“我看,你也累了乏了,不如,接下来,就将这具身躯交由我来驱使吧。你也看到了,我的能力远在你之上。由我来掌权,断不会让我们再受任何委屈。”
王迩丰捂着作痛的胸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我的心魔。”
心魔狂笑道:“心魔又如何?成则为王,败则为虏。先前你风头强盛,我自是只能蛰伏于此,如今,我的机会终于来了。你别误会,我并非是在征求你同意。方才那么说,只是给我先前的自己一点面子罢了。如今,你我力量悬殊至此,我要做主哪里还用得上你的同意!”
正此时,一只巨大的清凉鼎从天而降,鼎锁罩之处,清凉顷至,心火瞬熄。
原来是在一旁助力的苏氏兄弟二人,施咒既成,请来了清凉鼎。
心魔在鼎内奋力抵抗,奈何初生,力量终于不敌,在清凉鼎的加持之下,终被消化得无影无踪。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苏子瞻望着脸色煞白的王迩丰,一脸担忧。
“是啊迩丰姐,你没事了吧?刚刚可吓死了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子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使劲儿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待看见一直侍立一旁的王染,便向他道:“哎,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帮忙拿壶水来。”
“自己不会拿?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恕不奉陪!”王染甩袖欲离去。
剩下苏子由在后头大喊:“哎,你不陪都陪了这么久了,还差这点儿时间?你是看到迩丰姐没事,所以这才放心离开了?”
王染当作没听见,扬长而去。
苏子由望着王染离去的背景,嘟囔道:“真不够意思,一壶茶而已,又不是求你多大的事儿。”
话音刚落,府上的仆从顺子就端着一壶茶进来了。
苏子由脸色瞬间由落寞化为开心:“哎,怎么说茶水,茶水就来了?顺子,你这是会读心术啊?”
顺子一面倒茶一面道:“小的哪会什么读心术,是王公子吩咐我送来的。”
苏子由从顺子手里结果茶来,意味深长道:“哟,这大个子,还是够那么些意思的嘛!”
苏子瞻:“方才是怎么回事?是……”
“嗯。”王迩丰点点头,“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到了哪一天?你们在说什么?”苏子由一头雾水。
苏子瞻:“事到如此,我们是否该将此事告之众人,也好商讨出应对之法?”
王迩丰点了点头。
苏府书房内,众人又齐聚一堂;众人为此商量到华灯初上,月暗灯昏。
苏子瞻把自己所知的一切悉数告知了众人,希望能商量个对策出来。
吕若曦担忧道:“所以,一旦走火入魔,迩丰就会完全心智错乱?”
王迩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会彻底沦陷,还是会保留一丝意识,这恐怕要到那刻真正到来时才知晓了。只是……”
张稳稳:“真等到了那时候岂不是太晚了?”
苏子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