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安,申国国都,高高的围墙筑起,阻挡了外面的风霜,城中人口众多,十分繁华,身处其中仿佛人间天堂。
一辆马车慢慢停靠在李宅,李友率先下马,接着迎接两人入府:“许大师,这就是我家大人的府邸,你们先稍作休整,我去通报。”
两人随着仆从进入了前院,稍后两盏茶的功夫,便见李行简快步入内,“许公子,许姑娘,一别多年,两位还好吗?”
许兰泽轻笑回应,两人寒暄两句。
许澈默默打量着李行简,他的变化很大,清减了许多,少了一些锋芒,多了几分沧桑。
李行简让周围的人都退下,道:“许公子,如今情况危急,求您救命啊!”说完,深深作了一个礼。
“李公子严重了,你先说清事情原委,我们定当尽力。”
李行简请二人入座,深吸一口气,慢慢将事情道出。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自李腹远死后,李行简便深居三钱李宅守孝三年,这三年来不问世事,不管朝政,却不想三年后回到益安,已是风起云涌,天翻地覆。
当朝御史大夫勾结承王发动宫变,欲杀王而自立,却不想在靠近王殿时,当朝国师率领军队,将反贼围困在王殿前,射杀了五千叛军,擒获了叛军主谋,成功保王救驾。
而被擒获的御史大夫姜盛,与李行简有数不清斩不断的师徒之缘。
“求许公子救救我的老师!”李行简几乎要跪在地上。
许兰泽微微垂眸:“李公子,这些事我们管不了。”
“不,许公子,此事我只能求你了。”
他微微摇头:“并非我不帮你,只是我们不能插手凡间之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行简抬头:“若是当朝国师是妖魔呢?”
“什么?”
“国师陆厌是妖魔!”
“为何这样说?”
“十年前,马丞相举荐陆厌入朝为官,后两年的时间,他便成为了国师,祈雨降雪无所不能,深受国君的宠爱,然,皇城外,旱灾、洪涝连年不断,百姓深受其害,就算如此,国师还不断教唆国君穷兵黩武,修筑宫殿...”说到此处,李行简不禁暗叹:“两年前,芎伮来犯,北地空虚,他们竟然拱手相让北地十一城...简直罪大恶极!”
许兰泽轻轻暗叹:“我知你痛心,可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妖魔。”
“做下此等恶行,不是妖魔是什么?”
许澈冷笑,突然出声:“做下恶行的就一定是妖魔吗,若是李公子多读些书,便也知道,此等恶行比比皆是,若做坏事的都是妖魔,那这世间的妖魔也太多了吧!”
李行简稍稍沉默一会,道:“二位见谅,是在下失态了。”
“无妨,李公子勿怪,我这徒儿心直口快,绝无他意。”
李行简收敛了一下心绪,道:“我知道口说无凭,只是我的老师也曾告诉过我,国师确实与众不同,确实不像凡人...如今老师身在牢狱中,我不知该如何办,忽然想起许公子能力非凡,这才让手下人到处探寻你们的踪迹...若是许公子,一定能看穿那妖魔的伪装对不对?”
“万物百相,各有其殊,若是那国师当真是妖魔,那么我们也一定会帮你,不然,让妖魔横行人间,致使生灵涂炭,那是万万不可的。”
李行简站起身:“如此,就拜托许公子了。”
许兰泽也站起来:“李公子不必多礼,如今还能见面也算我们有缘,今后你唤我的名字就好。”
“好,许公...兰泽兄也不必客气,叫我行简就好。”
“嗯。”
入夜十分,许兰泽轻轻关上房门,转身之际,一个身影从房梁轻轻落下,“师父。”
许澈的眼睛在昏暗的烛火下忽明忽亮:“你想去哪?”
许兰泽面对突然出现的人,丝毫不显惊讶,轻轻道:“我出去看看。”
“你想去打探那个国师的虚实?”
他轻叹:“嗯,去看看也好。”
“我和你一起。”
“不必,我很快就回来。”
许澈轻轻一笑:“难道师父不怕他真的是妖魔吗?”
“是与不是,看看才知道呀。”
“那师父带我吧,我也想看看。”
许兰泽轻笑:“好吧,走。”随后两人便消失在月夜中。
在王宫外矗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是近五年才打造出来的极乐之地,其奢华程度令人咂舌,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便住在此处。
许澈二人施了个隐身法,慢慢穿梭在宫殿内,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风轻轻吹来,无数的纱幔轻飘飞扬,美丽却又诡异。
许澈将剑别在腰间,翻身上了屋顶,远远看见一排女子端着什么东西往殿内走去,“师父,那边有人。”
不知何时,许兰泽站在她的身后:“我们过去看看。”一挥手,两人瞬间来到了殿门口。
抬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怒音殿。
许澈看了好一会,直到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心些。”她默默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穿过层层珠帘,一个白衣男子从玉屏风后走出,似乎是刚刚沐浴,而跪在地上的侍女丝毫不敢抬头,只是一个接着一个将盘子端到他面前。
乳白色的汤奉上,他只是轻轻闻了一下,便让人退下,等他坐好后,两个侍女开始轻轻擦拭他的头发,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
陆厌神色倦怠地翻着书,十分享受的模样,许澈二人就站在不远处,仔细打量着他,可无论怎么看他都只像一个清贵的世家公子。
许兰泽轻轻念了一个符咒,一挥手,细细的绿色光点散落在陆厌的头发上,丝毫没有一点异样。
他思索半刻,道:“我们走吧。”
许澈点头,跟着他的脚步走了出去,只是刚走几步,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她回头,只见原本半躺着的陆厌正看着她,几分戏谑,几分轻蔑,却转瞬即逝。
许澈收回眸光,心里却了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