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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落(2 / 3)

这位陌生女人带着一种独特的神性,又或者说,一种邪性,令人见之不忘。

“你是谁?”他问。

她回过头,那双如深海、如星空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空灵的吟唱停止了。

“鲸落。”她答。

“鲸落?”

然后,她终于用一种他听得懂的语言,哼唱起来——

无意识之鱼陨落,

万物生——万物生——

死亡即复苏,

人理啊,人理,

愿你回归,

祝福降临,

祝福降临,

祝福与诅咒一同降临,

循环往复,

一同降临——

低吟的旋律回荡天际,周遭的一切不知不觉被黑暗包裹。

天空像是被一道道铁栅栏分割开,交错的黑色线条逐渐扩大,一轮紫红圆月出现在天空,仿佛漫漫长夜中,悬在每个人的梦境里,那只司掌审判的窥探之眼。

止水感到一阵恍惚。

待重新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已然来到了深海之下。

在他面前,近在咫尺的,是一座如城墙、如崇山的巨大眼睛。

他猝不及防地窥见了无数只手,层层叠叠,蜂拥着,隐藏在巨大眼睛的背后,像神经元那样延展出去,又像扎根在眼底的肿瘤,不断分裂增殖,无穷无尽。

他感到自己的眼睛一阵刺痛。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一时间,他似乎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无意识之海。

脑海中有个声音这样告诉他。

这里有很多很多人,他们像纸片一样叠在一起,仿佛灵魂的重量就只有这么薄薄一张。

而人生也就像这堆纸片那样,互相挤压,互相攀附,谁也不放过谁,谁都想成为上面那个。

一只蛇从层层叠叠的“纸山”中钻出来,摆着尾巴,在虚空中向上游动。

止水又看到了那轮紫红色的月亮。

蛇朝着月亮飞奔而去,鳞片反射着月光,仿佛色彩斑斓的碎钻。

就在蛇信子即将触碰到月亮的一刻,时空骤然静止,月亮睁开眼睛,从紫色变成了蓝色!

蛇与月亮只差一步之遥!

但也就是这一步之遥,令它功亏一篑!

湛蓝的月光洒在蛇的身上,就像点点萤火,忽的燃烧起来,于是蛇也成了散落的光点,带着不甘和落寞,坠入深海。

蓝色的月亮硕大如圆盘,在止水的注视下,一头扎进海底,炸起五颜六色的光斑,最终将整个世界晕染成一望无际的纯白!

在这个白的一无所有的空间里,他见到了自己正在寻找的友人。

海月伫立在苍白之中,对他伸出手,用口型道——跟我出去。

——去哪儿?

她没有回答。

她牵着他一路不停,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眼前出现了一道门。

这道门漆着红漆,没有花纹,金属门牌上刻着看不懂的铭文。

她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

——那你呢?

他听见自己在问。

她张开嘴,说的磕磕绊绊,但终于是一个完整的句子了。

——世界……会修正……一切人们……终将……遗忘。

——那你呢?

他又追问道。

——但……我会……回归。

——一言为定?

——不骗……你。

话音刚落,红门洞开!

一股巨大的吸力拉着他,无数光影闪过,高处坠落的失重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

他好像做了很久的梦,但梦里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止水——止水——起床了!”

母亲的声音和闹钟一样准时。

今天是父亲的休假,也是父子二人约好去山中修行的日子。

五月的日头不晒,窗外站了一排叽叽喳喳的鸟雀。

止水收拾好自己,出了卧室。

客厅里,父亲正在和同僚喝茶。

他们在讨论昨夜大蛇丸的实验基地爆炸的消息。

据说这个实验基地设在第三十三演练场。

幸运的是,爆炸的时间在深夜,没有外人逗留在那里,唯一的遇难者是昨日值班的研究员,名叫“茅木贵良”。

不知为何,止水对这起事故很感兴趣,在同父亲一起出村的路上,还在追问事故的前因后果。

但很可惜,父亲对此知道的不多。

***

带土和琳说,他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但具体梦见了什么,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那一定是个很恐怖的梦,以至于清晨醒来,他连厕所都不敢去!

路过的卡卡西听到这句话,随口挖苦了一句。

带土和卡卡西又吵了起来。

琳无奈地劝架。

这时,迟到了二十分钟的波风水门终于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带土也不吵架了,立马跳起来道:“水门老师——迟到的人还要请大家吃饭!这可是你定的规矩!”

“好好好。”水门一口答应。

卡卡西倒是有些奇怪:“水门老师向来很准时,今天怎么会迟这么久?”

“还不是演练场爆炸那事闹得!”

“有什么结果吗?”

“正是因为什么都查不到,所以才会折腾那么久!”

水门抓抓脑袋,眼睛因睡眠不足,起了黑眼圈,“你们敢信吗?那位大人藏的那么深,建的那么大的实验基地,里头居然什么都没有!”

***

纲手站在墓碑前,往地上放了一束花。

墓碑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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