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绝清刚想道,追青是圣郎国人。见沅耳如此神气的模样,莫不是他会圣郎话?便收了话。
没想到沅耳一开口就是:“我要酒!”用的还是官话。小二挠挠头,用圣郎话回应着什么,不过沅耳也听不懂。
灵绝清莞尔,在玉兰观的那一月里,沅耳可不下十次念叨着想喝酒,可玉兰观隐戒,修道禁酒。憋了沅耳一月有余,一来便是喝酒。
追青存心看他笑话,冷着脸不理。
于是沅耳和小二开始了一番艰难交流。
沅耳又重复一次,“我要酒!”他开始指手画脚地比划,先是做出倒酒的样子,又摇头晃脑装醉酒的样子,然后佯装醉倒,趴在桌子上。
小二挠挠头还是没明白,沅耳又拿起杯子像倒酒一样高高举起,倒入嘴中。小二终于懂了,用听不懂的圣郎话,边说边比划着要多少酒,用手比划着酒坛子大小。
沅耳指手画脚地忙活半天,好说歹说,他们终于点上了一坛酒。
众人已经笑倒一片。
小二又试探性地拿出竹片做的菜单给沅耳瞧瞧,上面刻着菜单,不过依旧是圣郎国的文字。
灵绝清猜想,这儿想必远离城区中心偏远了,不然怎么会菜单都没有官话。这客栈平时应当只有圣郎国的人暂住。
沅耳隔着白纱看着菜单,指着竹片上一处圣郎国的文,似乎又是一番艰难的比划要开始了。
灵绝清连忙止住,再比划下去,想必是他们晚上也吃不上饭了。“好啦沅耳,交给追青吧。”
追青简单用着他们四人听不懂的话,交流一番。小二点点头后用炭笔记好,应当是点好餐了。
追青不是话多的人,追青临末又用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再次和小二简单交流一番。小二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才退出去,关上雅间的门。
灵绝清问道:“追青,你刚刚在问小二什么事情吗?”
追青道:“是,我刚刚问他,最近是不是一场盛大的圣女火祭。”
灵绝清疑惑道:“圣女火祭?”
追青未语,而是看向沅耳,沅耳本在无聊地玩杯子,将他面前两个杯子的水倒来倒去。耳朵微动,他听到灵绝清的疑问后,立马停下道:“我知道我知道!”
追青道:“请。”
沅耳道:“圣女火祭是圣郎国独属的祭祀仪式,用于祈福国家风调雨顺,万寿无疆。
最初,圣女火祭是在圣郎国内挑选才貌出众的纯洁处女,作为圣女参与祭祀仪式,和其他国家的祭祀仪式大同小异。
后面经过两百年前王可盈一事灭国后,演变为将圣女作为献祭品,火祭献给上天。”
灵绝清忽而想起圣郎三皇子陆祭在峡谷的一番话。“本来,本王还想着城区那几个小姐真不识抬举,宁愿火祭也不愿给本王做妾烦的很。”
宁愿火祭也不愿给她做妾,灵绝清犹豫地问道:“现在的火祭是将女子活活烧死献给上天?”
追青道:“是。”
天冬本是妖,对人间的事情应当不那么在意,但在玉兰观修学的一月余,已被教导的有了人的道德秩序,不过性子还是他自己的性子。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真是世风日下。真是狗屁的圣郎国。”
追青继续道:“那小二想必是怕极了陆祭,未敢多言。只是讲城区里的十二位女子将在七日后,在圣郎国寺前被火祭。”
灵绝清问道:“圣女既是才貌出众的女子,想必大多是权贵女子,难道她们的家族父母会同意吗?”
沅耳唤出万灵册,查阅道:“圣女大多之前是选择罪臣之女,并且一年一次。后来圣郎国的国君越发昏庸,圣女火祭越发频繁,而圣女的选择演变为不肯入皇宫为妃的女子、不肯当陆祭美妾的女子。
陆祭王府中妻妾成群,荒淫无度,为人狠毒。入王府为美妾的女子大多不过两年就香消玉损。女子宁愿死也不愿入祭王府。
陆祭看上的女子大多是城区里有名有姓的贵女,再有权有势的家族也抵不过皇权,陆祭若是看上普通女子,下令直接抢来也无碍,有权有势的家族不好直接下手缉拿,便直接威胁要么入祭王府为妾,要么作为圣女火祭祈福国寿。
不过,我也确实没想到,这次竟然足足有十二位女子被火祭。”
灵绝清认真听着,下意识摸着手腕青丝思量着,如此多女子被献祭,想必应当是与杨鬼王有关了。
慕时泽问道:“作为圣女火祭是不是要自身愿意,亦或者签字画押同意献祭?”
追青道:“是,每位圣女都需要签字画押,以确保对上天的诚心。”
灵绝清道:“既已经签字画押,无论她们内心愿意与否,也已成定局,作为自愿献祭□□。想必七日后杨鬼王便能显身了。”
她看向慕时泽,歪头道:“对吧,慕神官?”
慕时泽微微一笑道:“殿下说得是。”
其余三人看向两人,显然不解其意。
灵绝清未语,端起茶杯喝水。
慕时泽接着解释道:“杨鬼王逃走时被我重伤,化为黑烟,并未人形。想必七日后的圣女火祭,圣女甘愿被火祭,肉身其实不是献给上天。
若鬼的肉身是自愿毁去,便会化为鬼识,鬼识如同怨灵可助厉鬼修为。不过化为鬼识,此鬼再无轮回转世,极大数鬼并不会行此事。想来七日后的圣女活祭,那十二位女鬼将会被化为鬼识被杨鬼王吸食,助他修为长进,恢复肉身。
本以为可以寻求圣郎国国君的帮助,现在看来杨鬼王必定与皇室有瓜葛。此事便只能我们单独行事了。”
灵绝清也是在慕时泽提问时,霎时想到在鬼村时,那些鬼吃掉自己的尸首化为鬼识,上山被那四位鬼王吸食。
灵绝清道:“既然如此,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了。看来福祸相依,我们一来此便有所收获。”
恰时小二敲门,得到他们允许后,端进来一盘盘菜。又退出去关紧门。众人取下帽子,面孔与面孔终于可以赤诚相见,大快朵颐一番。
饭后,追青端起一个铜制茶壶,给沅耳的瓷碗里倒入。碗里的液体是奶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