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替她报仇……
梅音儿上门,今日醉酒,紫鹃提出去四喜楼,钱,吴两家失踪,她带着这么多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桩桩件件,都是她故意为之……
再想想初见时她虽孤立无援却能极快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决断,遇刺时虽怕却能急中生智见机行事,灯会上解答字谜更是对答如流。
写得一手好字,绣艺更是天下无双……
他捏着信纸的指尖隐隐发白,眼底逐渐覆上清寒。
原来她性子娇怯胆子却一点儿也不小,原来她看似温软却极其聪慧还很有主见,真是可笑,这么长时间,自己竟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置于塌上的墨色锦袍制作精美,袖口和衣摆处皆用墨蓝色的丝线细细秀了一簇簇青竹,衣襟上绣着几珠兰草,针脚细密,无一不精。
陆砚白冷笑一声,随手抖开,就听跪在地上的绿梅一声惊呼。
他不由凝眉看去。
就见衣袍内里用暗红色的丝线整整齐齐绣满了经文。
他神色渐暖,半磕着眼伸手抚了抚,在衣襟反面靠近胸口的位置摸到了些与经文不一样的花纹,凑近细看才发现原来是用比衣袍更浅一些的墨线细细秀了几朵盛开的海棠花,旁边一个赤色的团福纹里还藏着个小小的棠字,轻易看不出来。
陆砚白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几分,眼底虽还带着凉意,面色却好看了许多。
暗地里在胸口处绣海棠花,还落了自己的名字,她是担心不告而别自己会动怒……
他略勾了勾唇,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对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心思……
靖北王妃正好拿着封信进了室内,见他手中的锦袍便拿过去细细端详,然后红了眼朝他叹道:
“这些丝线反复用朱砂和桐油泡过数次再经过特殊工艺晾干,就算遇水也不会轻易脱落,上边秀的是整篇地*经,朱砂辟邪化煞,经文则祈福保平安!”
她摩挲着上边的经文重重叹了口气:“要制成这样一件衣裳,不仅费功夫,还极费眼睛,这孩子,真是难得的巧思,难为她如此费心了!”
靖北王妃将锦袍重新塞进他手里叹道:“这份心思再配上这绝世仅有的手艺,就说是绝世珍宝都不为过!你也别气了,刚入王府时,棠儿解释了数次我们都未曾放在心上,如今她走了,我们也有责任!”
顿了顿又道:“这孩子命苦,亲爹是个糊涂虫,若寻回来我便收她为义女,必不会再让她受苦了!”
跪在地上的绿梅和墨七闻言齐齐一颤,吓得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
世子对小姐的心意连他们这些做下属的都看出来了,怎么就王妃还蒙在鼓里!
若真认作义女,世子还不得疯了……
果不其然屋里的温度瞬间就降低了好几度。
待靖北王妃出去后,陆砚白才将信收入怀中问:“你让他们往何处去寻了?”
墨七恭敬道:“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派了人去追”
陆砚白拈着手珠陷入沉思。
若她真是张鸣之女便不会放任谢氏的嫁妆落入萧氏手中。
要自证身世,她定会去江南寻长公主一试,她也必能料到我能猜出来,此时她不会往南边去,大概率会绕道而行……
却也不尽然。
她们目标太大,离京时间又短,她知我麾下人手充足必定会同时往四个方向去寻,他们不可能逃得掉,以她的聪慧,应会选……
陆砚眸光微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会暂避风头,待自己放弃寻找时再驱车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