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嫣颔首,反握住她的手亲昵地往她身前靠了靠:“也对,我家棠儿如今长大了,都有……”
将“喜欢的人”几个字隐下,她顿了顿,含笑看张若棠一眼,才继续道:“你刚才受了惊,先回去歇着,吃饭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我让万嬷嬷亲自去办,一定给你办的体体面面的,你就放心吧!”
说着朝一旁的紫鹃招了招手:“将你家小姐领回去好生歇着,若有什么事,速派人来传话!”
随后又朝陆砚白福了福身道:“长公主想必已让人备下了世子的住所,棠儿年幼,她那两间房还不够她自己折腾的,未免失了礼数,还请靖世子晚间移步去章府歇息!”
不过片刻,就将张若棠安排得明明白白。
陆砚白忽觉眼前的女子有些碍眼,朝她略抬了抬眸,问:“姑娘怎么称呼?”
俞嫣清声道:“俞泯正是家父!”
陆砚白听罢倏地一笑,意味深长地瞧了眼愣在当场的谢渊,笑道:“原来是俞尚书家的小姐,难怪!”
直到俞嫣离开,谢渊还抓着头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原地踱步。
她就是母亲求圣上赐婚的那个户部尚书之女,俞嫣?
我滴那个乖乖,瞧刚才那架势,这以后要是落到她手上,岂不是会生不如死!
陆砚白轻描淡写地看他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了声“保重!”然后在张若棠的满脸疑惑中当先进了落衣坊后的院子。
到了傍晚,众人再次齐聚万合楼,谢渊便愈发吊儿郎当起来。
他想了一下午,武臣怎能配文妻?只要自己胡闹些,保不准这世家之女就先投降了,到时候只要她去圣上面前哭诉一番,这桩婚事不就黄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他先跳出来反对,主要是他怕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不是死在他爹的铁棍下,就是淹死在他娘的泪河里!
几人依次就坐。
俞嫣果然将席面安排得极其体面,美酒佳肴,瓜果点心,无一不是最好的。
随她一道前来的还有范灵范云两姐妹。
谢渊则带了陆钰。
刚一落座,就听陆钰惊喜道:“张姑娘,你怎地也在此?”
张若棠穿着身素净长裙坐在俞嫣和陆砚白中间,闻言朝他扬了个笑脸:“此事说来复杂,不如我们改日再说!”
陆砚白夹了块糯米鸡放到张若棠碗里,瞥他一眼后接话道:“还不坐下来吃饭!”
旁边翘着只脚仰面靠在圈椅里的谢渊将一杯上好的青酒放到唇边浅尝一口,舒坦得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
“好多年没喝过这么纯正的青酒了,你一个小屁孩哪来的这么多问题?来,陪哥哥喝上一杯!”
一杯酒下肚,他正想着要怎么找俞嫣的茬,是酒香不够?还是酒不够档次……
谁知小小一杯酒却在他的胸腔内迅速散开,一丝若有似无的寒凉带着阵阵青竹之气直奔口鼻而来。
不对,这不是青酒,是闻名天下的三大名酒之一,溪竹。
酒香肆意洒脱,很难不让人沉溺其中。
“果然好酒”
他喃喃抬头:“这溪竹果然名不虚传!”
坐在对面的俞嫣听罢朝他颔首:“公子好酒力,此酒正是溪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