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珂正在办公桌前忙碌着,李教授发来微信,让她看看成稿的论文有没有不妥之处。
打开邮件,鼠标却迟迟不敢点开文档。这其中有她的案例,有他的设计分析,有他们一起努力成就的短暂辉煌,她越不去理会可生活中已经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正犹豫着,曼薇打来电话。
“曼薇总,有何贵干?”
她总是开门见山,“洲口县要建影视城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的,怎么,你能拿下?”南珂转着笔。
“自然是拿不下了,毕竟是省重点项目,早被中建收入囊中了,不过周边的民宿产业园倒是有门路。”
南珂放下手里的笔,曼薇还真是有些东西在身上的。上次因为曼薇找茬儿已经惹得南珂不快了,本不想再搭理迁就她了,可民宿产业园当真是块肥差,“我们找人去了解过了,流程相当复杂,估计是内定了。”
“有关系的话肯定是不用那么复杂的,不过我也是打过保票的,人家看到之前的设计才答应给个机会,看中的也是我的实力,所以,我正想成立个团队,你把晁希借给我用用。”
又是来挖晁希,她倒是不客气,“你要是相信我,就都给我来做,你就躺着获利,不好吗?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蒋董,现在你的口气真是不小啊,我你也敢养了,你那边别的都是充数的,我都一清二楚,我就要晁希一个就够了。”
“你把我们思南集团的口碑往哪搁呀,你现在抢人可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知道的是图他的设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南珂又拿起笔来,在纸上用力涂画着。
“实不相瞒,我还真是看上他了,要不是你从中阻拦,我们可能已经发展成办公室恋情了。”
“别这么无耻好吧。”南珂憋嘴。
”我是离异了,有钱有时间,你不一样,你已经订婚了,就别霸占他了,你要是肯放手,我也少不了你的好处。”曼薇言语轻浮。
南珂气得都有点想挂电话,“不是,我们不是说项目嘛,你老扯他干嘛,我就直接给你这么说了,你们私下的事情我不管,但是项目我想要,到时候我让他全程跟,包你满意。”
“那五五分。”
“我要是努努力去找门路,也不见得不行,你要同意就三七,你三我七,这么大的工程,躺着赚不香吗?”
“要不是都相中了晁希,我是真不想答应,今天是周五,我下午去趟你们公司对接一下。”
“那个……这周他不在,他最近在学校忙着一个课题,下周吧,下周应该差不多。”她心里犯着嘀咕,已经好多天没和他联系了,也不知他能否抽出时间来,她顿时觉得自己真是个见利忘义的资本家。
“那你尽快吧,最晚下周一,我等你消息。”
曼薇急匆匆地挂了电话,却让南珂两难了,真没想到这么大个集团拉个项目竟然还要靠他一个人。
南珂想了想还是决定推出去,这样就不用直面他了,她打给了邱晨,“邱晨,洲口县影视城周边民宿产业园,我想设计这块你们负责,你赶紧联系下晁希吧,上边比较看重他的设计。”
“行行,又来大活了,我这就联系他。”
邱晨挂掉电话却又很快打给了南珂,“我联系不上他,我们打给他都是关机状态,这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清楚,那你先不用管了。”
南珂点开最近通话,一直下拉后找到了晁希电话,点开那个名字,同样传来关机的状态,她有点慌了。
他总是随叫随到,对她有求必应,平时都没有联络不上的时候,南珂觉得自己或许是有点过分了,他会不会有一种被她用完就扔的感觉呢?是她的刻意不坦荡让他失望了吗?她还是会很担心他。
她没法解释,在喜欢到五分的时候尚且还能假装磊落的模样,可如今她只能用隐匿回避防止沦陷这最愚蠢的方式,伤害自己也伤害他。
她眉头一纵,计上心来,点开了李教授发来的论文,洋洋洒洒几十页,大体看上去,每个图都是那么精美,每个模型都带着他的影子。
接着她打给了李教授,“李教授,论文我刚看了,感觉自己离开理论实在太久了,已经提不出什么宝贵意见了,却还混在了作者姓名一栏里,真是深感惭愧。”
“说的什么话,没有你提供的案例和数据,哪有这么快这么好的论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次有你事半功倍,等论文发表了,我们再小聚一次。”李教授心情很畅快的样子。
“您谬赞了,都是您带的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晁希现在还在学校吗?”南珂有些着急,连客套话也没说几句。
“嗯,今天他们系要考一天的试,就在建筑楼上,听说他下周又要去杭州和南京,最近可是忙毁了,不过还好硕果累累,他的精力一贯比较充沛,到时候可以申请个提前毕业,早点去你公司为你卖命。”
她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难怪我打给他关机呢,确实这边又有个项目需要他。”
“好吧,那你晚点再联系吧,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好好珍惜吧。”
她一下午瞻前顾后踌躇不决的,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趟学校和他商量。也不知道怎么的,她随便点开了一个歌单,里边数十首意味深长的情歌全都感同身受。
她想着这单生意也非必须不可,让晁希出马也非必须她不可,可她就是心里着急打着鼓,想在今天努努力全部定下来,尽管一边是对企业负责,一边是对他有个交代,总是这么冷着总不是个办法。
依旧是把车停在校门口,坐在车上点开他的电话,还是关机状态,这让她置棋不定,左思右想下了车却也没有了逛校园的心情,最后还是决定坐在建筑楼前的台阶上等他,这样的诚意想必他也不会拒绝。
等一众学生洋洋洒洒地从建筑楼里走出来时,已经晚上七点了,天灰灰暗的,她等了近一个小时。
“南珂,是你,我没看错吧,你怎么在这?”他背着书包还抱着一摞书走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
她有点委屈的,“我有事找你,打不通电话,李教授说你在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