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闲逛的时候接到秘书的电话,周一一早有个重要会议,南珂现在无心工作本想翘掉,秘书特别提醒纪一成也会参加,这个名字瞬间让她醍醐灌顶般清醒。
无奈,周一起了个大早和晁希匆匆告别后就往满江市赶,一路疾驰在高速上,反复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所有,真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恍惚着,她真的和晁希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爱恋中了。
晁希暂留在杭州,和队友们一起做下半年的演出计划,顺便约见了几个投资人。南珂本不想他从此以后再为了钱发愁,可晁希坚决不接受她的任何注资,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一旦戳破,南珂很有可能面临倾家荡产,他必须提前做好所有准备。
短暂的两日欢愉在懵醒中结束,早晨八点钟准时出现在了会议室。等所有人坐定后,纪一成和纪一楠才不慌不忙地走进来,仿佛他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南珂怊怅若失,现如今这样的处境,自己又哪是拿住了思南集团,更像是父亲把思南拱手让给纪家顺便赠送女儿,现在就算什么都不做,自己也是辜负了所有。
除了洲口县影视城被纪一成肯定的时候,南珂抬起头配合了一下假笑,一整个上午她都惝恍迷离着,直到晁希发来微信,才稍稍醒过神来,“周五是我的阴历生日,我想你真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现在的我真的感觉很幸福”。
突然间她想起在他的毕业证书上见到过的他的出生年月,那会儿她脑海里闪过一秒感慨,真是出生在盛夏好时光,怪不得人那么光芒万丈。
“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啦,打算怎么过呢?”
“一般都是在家里和妈妈一起,你也来吧?我们煮火锅。”他附赠一排笑脸。
“啊……大夏天的吃火锅啊,还有,我去不合适吧。”她犹豫着。
“那你想吃什么?听你的,我特想你也在,那我的生日也太有意义了。”
南珂想起周六晚上,回忆起那心潮澎湃的温热瞬间,他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突然就妥协了,“你是寿星,还是听你的,那就火锅。”
她心情变得异常的好,连同事们都发现了她的小变化,平时不苟言笑的人也敢跟她开起玩笑来,邱晨打趣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好事。
因为要重点推进洲口县的项目,她去“南珂设计”的频率也高了起来,那种在众人中和晁希暗戳戳的行为,令她无比着迷。他们爱得炽热,还尽力隐藏,一起描绘着洲口县的蓝图,工作成了每天见面最快乐的时光。
甜北约她周五晚上去看电影,那部她期待好几年的动漫终结篇点映,被她苟且拒绝过去;晚上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和晁希悄悄视频,妈妈也觉得有些异常。她真的完全沉浸在这段恋情中不能自已,仿佛要弥补整个学生时代的情感空缺,她甚至觉得这辈子大概都没这么开心过,是其他成就不能轻易比拟的感觉。
晁希生日那天,南珂也带着许多礼品和海鲜过去,他等在门口,见到她便喜不自禁。再次踏入这里,真是莫名的安心。她见过太多市面,在最高档的餐厅里吃过饭,唯独没有在这样狭小且温馨的地方陪自己最爱的人过生日。
晁希的妈妈和小姨见到南珂来,有点激动,有点感激,她们担心她会嫌弃,更多是欢迎。晁希还是有所隐瞒,他只袒露南珂是他的好朋友。
他们像一家人一样相处,不分你我的吃着火锅,妈妈和小姨讲着晁希童年趣事,还找出了几本老相册。过一过他的生活,也才终于明白他的精神富足来自于哪里,尽管早年经历了众叛亲离,可为数不过的亲人给了他足够的爱。
吹灭蜡烛后,晁希把带着自己名字的那一块完整的切下来给了南珂,妈妈似乎是看出些什么,饭后就赶紧收拾好拉着小姨下楼,给他们腾出私人空间。
看到被隔出来的属于他的小小房间,干净整洁,一个衣柜一张床,还有一张摞满专业书籍的写字台。她随手翻着,书本里满是他隽秀的字迹和专属于他的味道。
趁南珂专注于眼前,他从背后将她抱住,把下巴放到她的锁骨处。幸福真的和钱多钱少没关系,那个大别墅堆在不远处,空旷冷寂,相反当下狭窄温馨,就算和他在这么逼仄的空间里活下去,似乎也没关系,她当真这么想着。
南珂回过身,捧起他的脸,哑然失笑,“你真是等比放大的,小时候就那么可爱了,我想想,我上高中的时候,你还在读小学吧。”
“姐姐,你小时候的照片有吗?我也想看。”他就乖乖被她捧着,扮可爱状。
她翻到手机最上,才找到一张全家的合影,照片上的父母还很年轻,她是瘦小的一个。她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变了起来,勾起那段漫长的回忆就忍不住想流泪。
晁希帮她关掉手机,抱着她,“不看了,以后由我陪你,我们会拍更多的照片,我们一定会有很多幸福的记忆。”
她在他怀里点点头,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等情绪缓过来,她坐到他的床上,仔细翻起相册,看着他小时候漂亮的模样,忍不住摸着照片。
在他童年的全家福上,她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晁宏,一表人材玉树临风的,三十岁的魏阿姨的确像妈妈所说肤白貌美,难怪能生出如珪如璋的他。
“你恨你父亲吗?”南珂看着他。
“不恨,我很爱他。但我觉得可惜、觉得他有点傻,再难再难,又何必赴死,况且死的那么不值得。”
“这件事是不是对你有很深的心理阴影?”
他摇摇头,“知道消息后,我见到的就已经是骨灰盒了。所以有的时候觉得他根本没去世,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我看不到的地方而已,我时常会梦到他。阴影倒不至于,更多的是感慨吧,就像史铁生在《病隙碎笔》中写道的,‘生命中最难的阶段,不是没有人懂你,而是你不懂你自己。’我很能共情。以前觉得要为我妈活,为自己出人头地而活,现在更多的想着为了你好好活。”
她把相册合上,“你能好好的健康的长大,一定是他最大的心愿。”
“可是人总是在做着自以为正确的选择,殊不知被他用生命保护的人过的不尽人意。”
她握着他的手,他便与她十指相扣,“好啦,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