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宗的变乱震惊了整个朝堂。正巧的是,三宗变乱平息的同时,流行神月朝的恶疫也销声匿迹了。
吴清源回京复命。大皇子瑞木元皎监国,亲自接见吴清源,拿出一本“不小心”流入他手中的晓天宗神秘账册,特下御令,令吴清源依据账册捉拿相关人等,彻底清算。
根据账册记录,多年来晓天宗联合灵苍道地方官府横征暴敛,积攒了巨量的财富,不少金银珠宝流入京中三省七台部分官员的腰包,神柱台吏澹台柯收受了两百万两金银的好处,其他一些省台京官多多少少收利几十万,附带的丹药宝器不计其数,而这些与晓天宗勾结的京官是谁的党羽,诸人不言自明。二皇子脸色铁青,出面想保下涉事官员,可大皇子义正言辞,大谈国法森严,二皇子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栽赃青莲宗的金银原来由晓天宗出资,这笔钱不仅用来栽赃青莲宗,最终还要供养不少江湖散修,朝廷十分忌惮这些无势力修士结党营私,不敢怠慢,派京中高手带兵按名单一一捉拿,不服者可当场格杀。一场席卷全国的清洗风暴悄然而至,神月朝十三道涉案的三千多名散修捉拿的捉拿,斩杀的斩杀,一时间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神月朝如今吏治也不算清明,昇阳行会也联合官府抽税上供,但金额不大,一视同仁,早成定制,可谓双赢,朝廷也算是默许。晓天宗作为隐修宗门,偷偷勾结京中势力,还联合江湖散修,犯了大忌。至于害惨神月朝百姓的恶疫,朝廷见恶疫消声灭迹,便不再关心,事情涉及灵鹤族,还是太过敏感。对于上位者来说,晓天宗的神秘账册已经提供了清算的足够把柄,惨死的百姓与之何干?可怜这些无辜的百姓,成为了噬魂化灵诀的养料,供养着贪婪的修士,这些修士最后还是被朝廷一网打尽。
那一千开阳卫军士便是由勾结的修士假扮而成。天策大将军周爔谷听闻三宗之乱后十分震怒,召集了天策七卫所有将领,清查全军,发现开阳卫并未少人,而奇怪的是开阳卫少了一千人份的军备,这可算是玩忽职守了。周爔谷严惩了开阳卫所有军官,开阳卫的最高军官开阳天策御史被免职下放,带领假开阳卫的神柱台吏澹台柯下了大狱,念及他神月朝八柱子弟身份,便免了杀身之祸。
涉案官员全被处理,他们似乎统一好了口径,咬定幕后主使是澹台柯。吴清源心知肚明,澹台柯只是小角色,这些官员平时和二皇子来往极近,他不便擅自处理。吴清源只好把最终结果上报给大皇子,请大皇子定夺,自己不想蹚这争权夺位的浑水。
晓天宗贪心不足,欲吞并青莲宗而弄巧成拙,殊不知自己只是棋子,三宗被灭早已经是注定的结局。好歹晓天宗宗主常先梓留了个心眼,将金钱来往默默记下,留了条退路,准备以此为要挟保全性命,可天意不遂人意,常先梓死于乱军之中,账册还是流传了出来,将神月朝盛世下肮脏的一面展露于世,上面精心的谋划毁于一旦。
朝廷最终下令撤销三宗,令所有三宗弟子还俗,青莲宗虽得了清白,可三宗之名永远成为历史了。
因账册暴露,二皇子党羽全被清除,三宗除名,疫毒实情不了了之,这场波及神月朝的大乱,终于尘埃落定。
吴清源查案有功,荣升总督府府首总督府尹,兼任总督台吏,原府尹王开泰告老还乡,隐居山林了。
神月朝局势总算稳定,神科举京试即将开启,各道镇举子陆陆续续赶往京城。刁海洛定了赴京日期,周芷菡不时写信给刁海洛,一只只传信灵鸽接踵而至,催促他尽快进京相会。
刁海洛本想请周芷菡动用关系,看能不能帮还俗的三宗弟子安家置业。谁知唐雅凝主动出面,动用昇阳行会的力量,帮三宗弟子于灵苍道各地安居乐业,耗资不菲,但对昇阳行会来说亦是九牛一毛。
“进京之后,雅凝姐姐感念先时救命之恩,故请君谢宴,望君悉知,不负盛情,谨记谨记。”刁海洛读着周芷菡寄来的信件,只觉这一段用墨颇重,墨水都浸透了纸张,估计芷菡写字之时心情不佳吧。
沈青卓一家留在了天石镇,带着青莲宗的遗产和昇阳行会的资助,在城中买下一处大院,院中开出一方荷花池,仿佛青莲宗昔日的模样。
沈青卓诊治及时,那日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落下了病根,身体变得十分虚弱。刁海洛得知实情,多次看望沈青卓,为她疗伤调理,十分用心。每当刁海洛登门看望之时,沈青卓总是强撑着病体亲自迎接,沈元庭夫妇看在眼里,只觉自己的女儿越陷越深。沈元庭忌惮刁海洛背后的周家势力,不想女儿再卷入无谓的斗争之中,于是为女儿张罗婚事。常竞攸内心愧疚,早已远走他乡。沈青卓是闻名天石镇的大美女,上门提亲的青年俊杰数不胜数,可沈青卓一个也没看上,均婉言谢绝了。
“青卓,城北的张公子对你一片痴情,人也不错,我看可行。”沈元庭找女儿促膝长谈,想要敲定女儿的终身大事。
“爹,女儿暂时不想谈论这些。”沈青卓说罢眼神飘然望向窗外,幽幽道:“阿洛公子今天没来吗?”
“阿洛公子马上要进京了。”沈元庭说道。
“哦,哦。”沈青卓失落的低下头,眼神暗淡无光,沈元庭看的心疼,说道:“阿洛公子样貌才华,世所罕见,我也十分满意,若他能作我的女婿,我沈元庭也是三生有幸。”
“爹,你说什么呢。”沈青卓俏脸通红,眼中亦恢复了神采。
“你如此痴情,阿洛公子也未必能接受你啊。”沈元庭劝道:“他是郡主的男人,你插足进去,只会受尽委屈。”
“不会的,我见过郡主。”沈青卓猛的摇头,“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受点委屈又有何妨。爹,你就不要劝我嫁人了。”
沈元庭无可奈何,他不愿自己女儿孤寂一生,可谁能抹去她心中那个刻骨铭心的身影呢。
“青卓姑娘,明日我即出发赴京了。”刁海洛为沈青卓搭脉诊病,叮嘱道:“青卓姑娘伤及根本,今后不可习武动怒,好好修养。若要痊愈,还缺几味珍贵药材,我想办法在京中寻得,再寄之养病。”
沈青卓眼眸氤氲,梨花带雨,真是万分风情,令人动心。
刁海洛顿时愣住,“青卓姑娘,你......”
侍女小曼在一旁服侍,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