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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2 / 3)

殁了,扫视群雄又有何敌手?我大魏君主将一统天下!

赵湘君流尽了血,身体再也动弹不得,她恍然间想起自己十四岁女扮男装入了行伍,十六岁便大破胡虏破格封将。她曾以为,自己可以凭着一身本事守护燕国,即便饮恨西北也不悔。

没想到却落得这般田地,落霞关的百姓该跑去哪里呢?人间又该是十年浩劫。

她恨,恨那那昏君无道,恨那腐儒眼浅,恨这世道之大竟无她一个女子的立身之地,更恨那数万将士百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成了冤死的亡魂。

她愤,愤那食人饮血的恶魔,如何能稳稳坐高台,怎配得起万民对他们的奉养!

原来,苍生浩劫、战祸饥荒,只不过上位者眼中的筹码算计。

燕恒,这些情债、血债,你如何还!

……

正德二十一年,是日。

风压危椽,雪洋洋洒洒下了七日,关州尽白。

时隔多年,上京嘉定城门再次大开,披红挂彩只为迎接燕国边军凯旋受封。

城上早预备着几十架礼炮,伴着锣鼓阵阵,凯歌高奏。城下则有近百位官员列阵排开,为首的是礼部尚书和燕帝銮前的掌印太监。

上京城的百姓今日亦倾巢而出,他们迫不及待想瞧瞧那位传说中起于行伍的巾帼将军,到底是何风姿。

忽见城外铁蹄铮铮、沙雾四起。一支金戈铁骑踏雪而来,寒光烁天。然而,在那漫天的肃杀之气里,却有一缕红缨在阵首张扬。

摩肩接踵的人流里开始起了骚动,大家都卯足了劲,伸长脖子向外张望。

“是女将军!”顺着那垂髫小儿稚嫩的手瞧去,雪雾中现出一巾帼绝色。

她一袭甲胄鲜艳跨于马上,长发用红缨带高高束起,利落的马尾在漫漫风雪中肆意挥扬,背负的长刀还隐隐透着血气,确有几分战场阎罗的气质。

只是这位女将覆着半截乌色面具,使人看不清样貌。唯一露出的那抹丹唇虽未着色,却自有她倾泻而出的沉静娇艳,如一株红梅,独自生长于乱石绝壁傲雪迎霜,风骨无限。

赵湘君在嘉定门前勒马,心中却隐隐作痛。

真没想到老天竟给了她一次重生的集会,让她重回二十一岁,重回她一生中最荣光的时候。

这一年她大破敌军,创下燕魏混战二十年来的首捷,皇帝连下七道金牌,唤她入京受封。而在受封三日后,陛下就会为她赐下同三皇子燕恒的婚约。

只是上一世,她未经过儿女情爱,草草将一颗心都交了出去。却从来没想过,那婚事会因何被拖了七年,直到她死也没能披上红妆。

重活一世,她想要毁掉赐婚,从此在这大燕国混沌的朝堂中,搅起风云……

那掌印太监见湘君到了城下,立刻便踮着步子凑上来,一张脸笑成了菊花。

“恭喜赵将军凯奏归朝。承陛下恩典,您可从这嘉定门入京,这真是无上的恩宠啊!毕竟…这嘉定门,已有二十年未曾大开了。”

燕朝祖制,嘉定门向来只为凯旋之师大开。

湘君从马上利落翻下,双手抱拳朝那太监微微欠身。她记得这位是陛下身边最受宠的掌印太监,上一世她入京时也是这番模样。

可惜当时她大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心境,没注意到身边的危机四伏。

同行的礼部尚书见大太监如此谄媚,轻哼一声后,便独自捧着圣旨踏上高台。

“游骑将军接旨~”

雪原上立时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游骑将军即刻起,卸甲解武、入宫听封。其所携八百边军在城外二十里驻扎听赏,私入上京城者,按违逆论处。”

语毕,百官中泛起窃窃私语……

“世子,这旨意有些太过分了。寻常武将入禁宫大内,只留下随身兵器就罢了。可现在却要她一个姑娘在都城外、众目睽睽之下就把甲胄兵器一同脱了,实在是折辱之举!”

看热闹的人群里,小侍童牵着只威风凛凛的狼犬替湘君打抱不平,而他家世子却披着件白狐毛领的水绿色大氅,面带酒气饶有兴致地看着城门外的闹剧,并不回应。

赵湘君负手立在风中,面色平静。她睨了眼身侧的太监,虽然他情绪藏得极好,但眼中闪烁的轻蔑还是出卖了他。

上一世她被一群阉人围着扒去了衣裳,就这样入了京城,沦为天下笑柄。

而这次她已然明白,皇帝是在这上京里为她摆好了鸿门宴。

礼部尚书见赵湘君没有动作,心中很是得意,连带着语气都硬了三分:“赵将军,陛下的旨意您是不打算接?”

湘君轻笑一声悠哉上前接过圣旨,随手就丢给了身侧的传令官。

掌印太监按下心思,立时朝那身后的小太监们使了个眼色,便有七八个阉人将湘君围了起来。

“赵将军,咱个来替您卸甲~”

小太监的声音本就尖细,他们又故意扬高了调子,不少观礼的百姓听了心头都咯噔一下,连忙用手捂住自家孩子的眼睛。

燕国重文治,故纲常礼教深入人心。况且甲胄之下通常只着中衣,要真当着天下人的面,把湘君的衣服给扒了,此后她作为女子的名节清白也就荡然无存了。

小太监见湘君但笑不语,胆子便大了起来。为首的青衣太监正要将手搭在湘君肩上,却忽然被一阵霸道的掌风击开。

这些人倒真以为她赵湘君是个好拿捏的了,可别忘了她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阎罗,哪里轮得到这些人如此欺辱。

“你你你…你要抗旨吗!”倒在地上的小太监,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湘君却是瞧也不瞧他,歪着脑袋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暖玉的牙齿:“我自己来,不劳诸位公公费心。”

她语调十分轻松,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丝毫不觉当众卸甲有何不妥。

众人只见湘君挑起背上的环首长刀,将刀利落地丢给身侧的近卫。紧接着,一双修长的手便开始挑解甲胄上的锁带。

一队兵卒冷着脸跑上前,毫不客气地挤开那些矫揉造作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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