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林建宏表情凝重,见到林鸢一路跑来,喘着气,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林建宏愣住。
“需要做一个缝合的小手术。”林建宏回过神,让林鸢别担心,“你妈就是太爱凑热闹,被拥挤的人群撞到,摔地上了,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伤筋动骨一百天的……”
林鸢点着头,不过担心仍未褪去,“那我今晚在这儿陪着妈吧。”
林建宏:“不用,你明天还得上班,我来就行了。”
林鸢站在原地,看了眼床上昏迷的朱萍,终究还是答应了爸的提议。
林建宏跟他们一块出去,关上门,他瞧向林鸢身旁的时雨青,终于问道:“女儿,这位是……”
林鸢解释道:“这是我隔壁的邻居,正好碰上了,是他送我来的医院。”没提老同学,是怕林建宏误会。
曾经的同学跟着一起过来医院,总会让人误会他们有点什么。
时雨青配合林鸢,开口道:“您好,我跟林鸢也算熟悉。”
林建宏了然,便没有再问。
事出突然,很多细节也没法细究。女儿的终身大事,暂且摆到一边。
不过这小伙子给他的感觉很好,人也稳重,尤其跟女儿站一块,郎才女貌的般配。
连他自个都觉得,有点儿夫妻相。
林鸢留在医院陪了许久,等到十二点,林建宏催她离开:“好了,这里有我,你别累坏身体了,快回去吧。”
林鸢再三凝望病床上的朱萍,心中不舍,但仍是得顾工作,便道:“我明天再来探望妈。”
“行行,你跟邻居回去吧,回头记得请人吃顿饭啊,大晚上的陪你过来,麻烦人家了。”林建宏为人和善,教出来的林鸢也一脉相承,他不忘叮嘱女儿记得答谢时雨青。
林鸢又怎会不懂这个道理,毫不犹豫地点头,“这个自然。”
不提今晚时雨青送她过来这一茬,平时欠下的债也够多了。
这位老同学,像是专门给她做慈善…
零点的夜空漆黑如墨,林鸢和时雨青出了医院,不由仰望天色,稀疏的碎星分布在月亮周围,显得宁静而安逸。
林鸢心头情绪低落,低声念道:“今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朱萍的身体并无严重的大碍,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点。
不等时雨青出声,林鸢又说:“让你见笑了,我身为医生,碰到家人出事却一点儿也不够稳重。”
男人插着兜,黑眸盯着她,“你对自己是不是太严格了?”
林鸢微愣。
时雨青:“我没觉得你哪里不好。”
不得不说,他安慰人是有一手的。
林鸢心里好受了不少,说:“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无能为力。”
家人发生这种事,她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林同学,你对自己要求真的很高。”时雨青语调缓缓,却很温柔,“有时候还挺想做你的家人的。”
“……”林鸢知道他在开玩笑,心头微动,“我怎么感觉,你想结婚的心,比我还急啊。”不过,她的急则是家里人的急。
时雨青继续道:“对象是你的话,我当然得急。”
林鸢闻言一怔。
这一句,他好像没有开玩笑。
话头里十足的认真。
林鸢往别处看了一眼,目光有些闪躲。
啊。
条件这么好的老同学,要真青睐于她,她会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给他下了蛊。
林鸢只好给他下台阶,用开玩笑的语气缓解气氛道:“还好我爸不在这儿,要是听见了你的话,估计直接打包把我送走。”
说笑的话,本该一句就完,时雨青却继续接她的话茬:“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打算答应我了?”
林鸢顿时惊住,许久都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开玩笑,肯定是开玩笑吧。
林鸢抬头看他,气息有些不足:“时雨青,其实我们未必……合适。”
时雨青说:“哪里不合适?”
林鸢想了几秒,“说不上来,反正不合适。”
时雨青:“……”
“你这姑娘,连个像样点的理由都编不出来。”时雨青调笑道,“怎么好意思拒绝我的。”
林鸢默然,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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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几天林鸢都是两头跑,从医院跑到另一个医院,忙得脚不沾地。
朱萍醒了,为手术做准备,见到林鸢又忍不住唠叨,虚弱地说她道,一碰着事就没个稳重样,这样就该找一个稳重的男人来帮她一起处理事儿。
林鸢既无奈又习以为常,便没有反驳,她一向以病人为重,何况是自家老妈。
真正改变她念头的,是在手术结束后的那晚。
林鸢帮朱萍打了热水回来,走到病房门前,正要推开,听见爸妈在里头交谈。
朱萍:“唉,你说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林建宏也叹气:“你别逼太紧了。”
朱萍:“能怎么办呢,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要是又出了什么意外,她该怎么过啊?”
林建宏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年纪大了,能尽早为林鸢把关好当然最好。
林建宏:“我帮你再劝劝她,你啊,就歇着吧,刚做完手术别操劳了。”
“好好好……”
朱萍想翻身,扯到手术的伤口哎哟了一声,表情痛苦。
林鸢见状心一紧,立刻推门进去,“妈,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能随便乱动!”
她放下热水,跟林建宏一起帮朱萍挪动身体。
林鸢是真生气了,朱萍被她喊得僵住身体,说:“园园,你都听见了啊。”
园园是她的小名。
林鸢点点头:“嗯。”
朱萍怕她不乐意听,马上道:“我跟你爸一直都这么唠叨的,你随便听听得了。”
林鸢:“我知道。”
朱萍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