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在外候着只远远看到侧面,像是..像是绸庄的周全。”
“竟是那个老东西....”
忽来的邪风让朴县令似有暴风雨将至的预感,连呼吸都迎风在惶恐地抽搐。
“老爷,奴还见东面来的马车抬进去了5口沉箱,四人一抬坠担得很,箱子都是沉香木造的。”
闻言,朴县令忽而站定,手捂胸口深呼吸,匆匆道:“快去查查,是哪家被抄了!?”
“哎,老爷莫急莫急,奴已差小家去查了。也派人通知了关县丞上衙,现在应是已经到了。”
“夭寿啊夭寿!幺儿啊夭儿!!”本欲身枕美玉怀抱金银安享晚年的朴县令心底大恸,口苦难言。
只恨来不及狡兔三五窟......
邀云客栈三楼,绸缎庄周全同之前朴县令一般跪匐在地,哭腔撼地回答官爷的问询:“草民是良民啊!官爷,这银石真的是别人用来购买成衣才与我换的。官爷明察真的与草民无关啊!”
“你仔细说说,若真与你无关,我们不会为难你。”闻燕绥顿笔,看了眼骆霄见他神情无异,又说道:“你可往清楚了说。”
骆霄垂眸,手上拿着一快拳头大的杂银矿石,正仔细查看着。
“哎,哎回官爷,正是日前的午时,有一青袍男子进店,我见他面生得紧又长得一表人才貌若潘安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他挑了衫衣和鞋子,是2套男子春衫和2套女子春衫,2双布鞋和2双绣鞋。
都是今年刚进的江南云锦绵绸。可在付银两时他却说只有这银石了,好说歹说一番我才怜悯他一腔深情,认了他银石换衣的要求。
...没想到,好心办坏事会害了自己。今日我想着带着石头去给乔大看看能不能提炼成银两,若是不成的话也当日行一善自认垫了箱底子,哪想刚到铁匠铺就,就遇上官爷您了。”
说着周全哀怨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蓝衣官爷,然后挪了一下位置,又被蓝衣官爷用刀柄推了回去。
蓝衣官爷程桑焰收回佩刀,呵止道:“......别乱动,仔细说说那人的形貌。”
“哎!那位公子真是好看,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身量颇高约有8尺,鼻梁直冲天昌,眉浓星目笑得痴傻,昝发很短与我们大夏人略有差异,装扮更像是个方士......”周全缩着肩膀缩着脚正努力缩小自己的体积,远离一旁的血碗。
“你来看看,样貌可对?”闻燕绥放下毛笔,拿起画纸递给周全。
周全闻声跪步向前,绕着血碗拐了个弯:“是!是!对的就长这么好看,官爷真是好笔力!”
程桑焰不耐,开口打断:“你和乔大什么关系?”
“不是很熟,...不过他是我远房表弟,2年前家里生了变故才来沉香镇投奔我的,在北街开铁铺已经1年半了。”周全本想着否认,但想起之前跪在这儿的是他们的朴县令,不由便改口说了实话。
“乔大,他不是第一次替你提炼银子吧?”骆霄抬眼望向周全,悠悠说道“你觉着银子上的土,乔大他可能认出来是哪一座山上的?”
不待周全回答,骆霄又道:“程逵,你走一趟周掌柜家里,就说,他今晚住衙门里让家人放宽心。”又冲外间道,“带乔大进来。”
“是。”程逵抱拳领命,大步走下云栈。
“官官官..爷爷..草民真的是第一次。草民真的与这事儿无关啊!草民草民在衣服上有做标记,只要查看这款衣服就能找到那人,求官爷开恩!!”
周全跪趴在地,听着云栈上下楼梯的声音越来越近,浑身颤抖忙道:“官爷官爷,我刚刚想起来那人似乎与一个小乞儿熟识,那人在我店里出门后是与小乞儿一同走的。官爷...”
闻燕绥挥手,静默一侧的两人上前堵住周全嘴巴,架起周全就往门外走去。
骆霄抬手提起一旁噗噗冒着白雾的壶,碗沿处注水又从新沏上一泡茶。
周全在门外瞪着眼,看着乔大与自己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