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自己也有些淡淡的惆怅。
——是了,看谁都像是看自己,还是看不顺眼的自己……简直不看也罢!还是瞧铁姑娘花夫人们赏心悦目,洗洗眼睛最佳。
行二的花公子嘴角微撇,正待要说什么,却听邻座一声响亮的叹气声如在耳畔。
四位花公子齐齐转头,见邻桌两位面貌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正在开怀对饮,只不知那叹息声是谁而发,又是为何而发。
见四道视线望来,其中似乎年纪更长而气势更盛的男子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又夹了口冷菜入口,理也不理。
花少侠微微挑眉,神色不变,眉眼冷冽。
最年长的花公子涵养最佳,他抚掌抱拳,朗声道:“萍水相逢,却也算有缘。不知……二位兄台如何称呼?”
在那冷傲中年人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位面容端肃的男子,做文士打扮,浓眉斜挑,面如满月。
他此刻微微笑起后,却很好地消弥了自身过于一板正经的气质:“在下花……”
刚开口却被同伴打断:“你们四人……倒是该规规矩矩唤我二人一声‘兄长’。”
他唇角上扬,满意地收获着邻桌四位惊疑的目光,才又缓缓道:“不过,长兄我……却不是太想认你们做兄弟。”
——没有一个花无缺是蠢的,真蠢的花公子也就抱不得铁姑娘而归了,如今言外之意自然都懂。
【另:他们早就以此为由斥退了两个异端,才清清静静地坐下闲聊。】
“……”秘密已被花大哥不客气地讲出,文士打扮的花先生止言,无声地叹了口气:“等了好些年,我们六人齐聚,总是不易。”
行二的无缺公子又下意识地展开了折扇:“原来还有两位前辈,失敬了。”他虽这么说着,语气也是彬彬有礼,然温润的眼眸不过望向了打着圆场的花先生一人而已。
“幸会。”行三的花少侠微微低首,惜字如金。
发现自己不论如何都是最小的那个,花公子认了命,起身斯斯文文地朝他二人行礼:“晚辈……花无缺,这厢有礼。”
“……”本以最年长者自居,如今突然变“小”了的花公子沉默良久,面色倒丝毫未变,也依旧坐得端端正正,眉目温和地同他们分别见了礼。
理所当然的,真正最年长的花大哥没回这几个他不大想承认的弟弟。
他一身绣了金丝银线的白衣在灯下泛着璀璨黄光,整个人也是意气风发,说起话来更是中气十足:“哈!小幺……个子倒是挺高!你虽也不大中用,终归懂得礼貌,还算孺子可教。”
花大哥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还押韵得很。
语罢,他大笑着饮罢杯中最后一口酒,扬长而去。
……
无缺公子盯着他发上所簪的一朵随那微醺步伐不断颤动着的粉花入了神,连给自己打扇子都忘记,手臂僵在了那里。
顿了顿,想起这人也姓花名无缺,还是众人之长……再想到自己手中扇子的题字……他默默将扇子换了个方向,让有自己墨宝的那面对准了胸膛。
花少侠侧过身,望一眼远去人的背影,又看一眼犹自怔愣的“小幺”,想笑但毕竟没笑出声,精壮的躯体颤得似在抽搐。
花先生抬脚要追,又略有些歉然地解释:“唉,他……他只是觉得,你们……”
向来端肃的圆脸拧了起来,像个和稀泥的老好人般绞尽脑汁,临出口又换了个极委婉的说辞:“觉得你们太年轻了些。”
这个解释脱口而出后,话语也顺了许多:“花大哥的夫人最近在同他闹脾气,他此刻急着走也只是为了哄她!”
“兄台不必多做解释,我们不会放在心上。”依旧打算自居老一的花公子很有兄长风范地回道。
目送二人远走后,他安抚性地拍了拍身侧最年轻的小四的肩膀,然那温润眉眼同样饱含笑意。
——呵。
小幺也想笑,
可是小幺笑不出来:)
年轻的花公子太想自家的铁姑娘了……这世上只有铁姑娘一人,能教他吃瘪还满心欢喜、委屈还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