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纸撕下来,折成个小方块,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她垂眸。
隔着布料用体温一点点将纸捂热。
夏日的余热即使到了傍晚也仍不容小觑,裹挟着热浪的清风拂过佐助被汗打湿的发丝,带来些许的清凉。天边斜靠地平线的夕阳给训练场到宇智波大宅的这条路抹上一层暖意。
酸痛的肌肉、黏在背上的衣服和咕咕叫的肚子都在催促着佐助快点回家,可是到了家门口,他却顿住了脚步。
靠着木门放了一堆东西,一乐拉面家的外卖盒子、四四方方上面写着生日快乐的蛋糕盒子,几枚崭新的苦无和手里剑,还有一袋小番茄。还好。佐助心想。至少不是家门口被人随意扔垃圾。
他停在家门口,注视这那些东西良久,久到夜幕降临,紫色将橙色吞噬了大半,佐助拿着那些东西进了门。
他把东西放在客厅,去厨房洗了手顺便把番茄洗了,端着装番茄的盘子佐助重新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没开灯,但是宇智波一族的视力大部分都很优秀。他打开了拉面的外卖盒子,白蒙蒙的热气扑了过来。
佐助双手合十,道了一声我开动了便拿起筷子。面放得有些久了,面条吸满了汤汁避免不了有些坨,筷子搅不开,只能夹起一整块咬了一口。
“好吃吗?”
突然凭空出现在他对面的人随意地托着腮问道。
“谁让你进来的?”佐助垂眸,问完又咬了一口面。
“大门没锁,我就进来了。”五条觉歪了歪头,笑着说:“原来不是在给我留门啊。”
“你这是私闯别人私宅。”佐助说。
五条觉很做作地哇了一声,浑身抖动地说:“你该不会是要报警抓我吧?”
佐助抬头看了一眼五条觉,她还在那像个三流的演员般表演:“拜托了我不想吃牢饭啊宇智波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小人下次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了!”佐助面无表情、冷酷无情地打断:“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是今天?”
五条觉摇头晃脑,配着她眼睛上的黑布看起来更像一个江湖骗子了,她道:“天机不可泄露。”
紧接着,她又说:“这面是我做的,感觉怎么样?”
佐助冷哼一声,说:“自然是比不上——”可是话音未落,他自己就先愣住了。
五条觉很自然地接过话茬,说:“自然比不上一乐大叔啦,你小子还真的蛮挑剔的欸。”
佐助低下头,沉默地咬了一口面块。
“你这家伙别光吃面啊,还有蛋糕呢。”五条觉很自然地打开蛋糕盒子,双层蛋糕上纯白的奶油点缀着大颗的草莓,她拿起蜡烛,问:“今天多少岁了?”
“我不喜欢甜食。”
“那就吹个蜡烛,过个形式。”
“……十二岁。”
五条觉插好十二根蜡烛,火苗在蜡烛顶端跳跃,温暖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似乎连带着也驱散了一点佐助眼底的黑暗。
“许个愿吧。”
“……幼稚。”
佐助这么说着,却闭上了眼睛。
印象中久远的父母和哥哥的轻柔歌声并没有如约在空荡荡的客厅响起,而是稀奇古怪的噪音冒了起来。
“噼吥噗噗噗噗,噼吥咳咳咳噗咳,祝呲你生日噗,噗快乐咳噗咳,祝呲你生日噗,噗快乐咳噗咳,祝你生日快乐噗噗咳咳。”
佐助颇有些无语地睁开眼,心中许久不见的感觉荡然无存。
“你在干什么?”
五条觉放下捂着嘴的手,老老实实地说:“这个叫做bbox,是一种在年轻人当中十分流行的说唱形式。”
看着五条觉紧接着抬起手,佐助决定有话直说:“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火光的光晕在佐助白净的脸上摇曳,他语气冷淡:“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话音刚落,他像是自嘲一般又说了一句:“你能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五条觉沉默了一瞬。
宇智波一族拥有的血轮眼具有相当强悍的瞳术,可以轻易看破绝大多数的幻术。理智上,她与佐助这般套近乎是为了能获取许宇智波一族关于写轮眼的记载数据。
可是,人并不是纯粹的理性生物。
于是五条觉像是平常那样漫不经心地说:“我响应广大女同胞的号召,只想看身为漂亮宇智波的你多笑笑。”
这回换佐助沉默了。
佐助勾起唇角,像是水滴滴入了平静的湖面,在他的面容上荡起笑意的涟漪,如同清晨枝头带着晨露缓慢展开的花芽,等再仔细看过去时,那抹笑意似雨后彩虹短暂。
“……白痴。”
他说着,又咬了一口面团。接着拿起一颗番茄放入嘴中,一咬,汁水炸裂,酸得他脸如同被团成团的废报纸一样皱在一起。
“好酸。”
五条觉笑着说:“这个表情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