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浑身一颤,之前的问题都顾不上了。 他们出来打探消息,最缺的就是一个身份,哪怕弄到了路引,但这玩意是假的。 不可能有同伴,很多时候,还得避开那些走商,和在那边生活过的人。 免得一个不小心,信息就对不上了,斥候不是暗哨,培养的方向不一样。 他们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很久,也不会两次用同一个身份。 所以全都是靠眼睛看,靠自己观察,现在机会送上门来了。 他决定试探一下,如果这个所谓的远房侄子,暂时不会出现,也没人知道样子,那他就冒险留下来。 “这不是心里着急吗,赶路就快了一点,不知道我大伯,身体还好?” 斥候不敢问的太多,想着只要知道名字,年龄,家中人口,也就差不多了。 其余的,他都能找到借口搪塞,左右也不会耽搁几天。 没想到老伯是个心肠,当即拉着斥候坐下:“小三子,来来,坐下歇口气,渴了吧?” 老伯自己喝了口水,又接着说:“他一个猎户,身子壮的跟头牛似的,哪能不好,就是听说你家那遭了灾,就剩下你一个,心里难受。”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谁说不是呢,那些天杀的土匪,老百姓过的都是多苦的日子? 吃口饭就已经不容易了,他们还要抢,还杀人,抓住了就该千刀万剐。” 老伯狠狠瞪了后面的老头一眼:“胡咧咧啥呢。” 斥候倒觉得还好,早就听说,大魏这些人闲着没事,就爱胡扯,只要一句话扯出个头来,就能掰扯半天。 说着遭了灾呢,跟土匪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个小三子,家里没有人了。 是个好消息,还是刚遭受了打击,不想提及家乡的事,也说得过去。 念头想罢,他就跟着点了点头:“我一路过来,说是也有土匪出没,不知道镇子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或者陌生人出现?” 要是换个地方,斥候肯定会问的更隐蔽,但一群老人家,不就是爱聊天吗。 还会多想什么,他还故意吓唬了几句:“我听说那些土匪见人就杀,来去都很快,官府都抓不到人。” 几个老头的脸色都不咋好看了,最先搭话的,自称是柳伯的,警告的看了其他人一眼。 脑袋转回来的时候,又笑的一脸慈爱:“你这孩子,瞎说个啥,就咱们村子,穷的树皮都扒光了。 土匪哪里看的上,不过……” “怎么了?”斥候一看这状态,肯定还是有情况啊。 刘老头抬头看了看天:“怕是要下雨了,要是老杨头知道,你过来了,我们还让人就饿着肚子走了,怕是要跟我拼命。 我跟你伯父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走,跟我回去吃顿饭,雨停了再走。” 斥候想说你看错了,这风跟雨没啥关系,他也会看天气,连块云都没有,肯定下不起来。 但手腕被抓着,其他几个大爷还乐颠颠的摆手:“赶紧跟你柳叔回去吧,等雨停了再走。” “哎呀,快被耽搁了,雨眼看着就下来了。” 斥候又抬头看了眼天,真的没有云彩,难道太平镇的气候不太一样? 他恍惚是听人说过,有的地方顶着大太阳呢,说下雨就下雨。 柳老爷子刚才的话,明显说了半句,斥候也饿了,就想着跟过去也行。 正好打听一下,听几个老人的意思,不像是有军队过来。 难道真是镇北王世子? 他们好不容易逃出升天,被发现了痕迹,杀人灭口也有可能。 楚兵实力不弱,直接围剿,镇北王世子这边肯定也损失很大。 斥候的心跳动的有点快了,要是他能抢先拿到这个情报,传递回去,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柳叔,那就太麻烦您了,这些我帮您拿着吧。”斥候抢着接过老头手里的扇子,水壶。 “不是说有宁远守备军,离得不远,还挺厉害的吗?怎么,有土匪他们不管?” 这纯粹就是在没话找话,守备军想剿匪,都得先请示,否则,这都是县衙的事。 他的本意,是想激起柳老爷子的不满,老百姓哪懂这些,一生气还不什么都说出来了。 老爷子也的确生气了,从鼻子里不满的哼了一声,却不是冲着宁远守备军。 “汤大将军是要打楚狗的,这些土匪哪用得着他老人家操心。” 说着,还嫌弃的呸呸两句:“当年跟兔子似的,被镇北王一路追着撵回老家去,现在还贼心不死,还弄什么六艺大比。 能是世子爷的对手,我呸,狗都不如的东西。” 他是不知道输赢了啥,反正就知道镇北王世子赢了,大楚那些人,灰溜溜的跑了。 都没等到两国正式送送啥的。 斥候:“……” 他就不应该问,这些大魏人是怎么回事,当年他们是回去了。 但他们一路都快打到京师了咋不说,镇北王也不过是把失地拿了回去。 是,很英雄了,到现在镇北军还死死挡在最前面呢,但他们可没踏上楚国土地一分一毫。 再者,镇北王已经死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村子,柳老伯欢快的指着一处小院子:“到家了,快进来,你兄弟肯定也下地回来了,正好让你们见见。” 斥候一愣,之前没说家里还有其他人啊,不过柳老伯这个年纪,有个儿孙啥的,在身边也很正常。 门刚推开,就问到了一阵香气,一个娃娃脸的少年,乐颠颠的出来。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