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礼物念下来,前面的箱子早就抬进了镇北王府,后面的还一眼看不到头。 整个街道都已经肃静下来,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一开始他们是震惊的,但随着礼单上的东西越来越珍贵。 所有人都察觉到不对了,这就不可能是真正的贺礼,什么都是成双入对的,恨不得从出生就开始筹备。 这根本就是嫁妆啊,再看那些低头耷脑的御林军,跪坐在地上奋笔疾首的内侍。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镇北王府在给十八公主做脸。 不得不说,他们猜对了一半。 整整一百零八台的贺礼,陈平也是难得从头到尾陪着听完,才请白公子入内。 等到丫鬟上完茶,退出去之后,白公子才站起身,退后一步,跪下行礼。 “属下黑甲军统帅王铎,见过主人!” 不是镇北王世子,也不是云麾将军,直接称呼主人,这就是白玉京的态度,也是黑甲军的效忠。 陈平满意的点头:“将军请起,坐!” 陈平在府门外就仔细打量过王铎,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一副混世不羁的纨绔公子模样。 可如今变了眼神,就能看的出锋利的杀伐之气,只是一眼,陈平就可以断言,这是个在生死边缘淌过来的人。 难怪何伯说,哪怕黑甲军再隐匿十年,也不会失了风骨,一样招之即战! 但真正让他心惊的,还是王铎这个名字。 从遇到霸天寨的人开始,陈平就没停下过调查,就连十几年前不起眼的细节都不曾错漏。 端起茶碗轻轻荡了荡茶末:“将军是先辰王府的旧人?” 陈平之前称呼他为将军,是因为他是黑甲军的统帅,是为礼貌和尊敬。 如今特意咬重了这两个字,王铎苦笑着起身,拱手一礼。 “看来何伯所言不假,镇北王世子果然什么都知晓。” 这话就是承认了。 陈平抿了口茶,放下:“那也得将军不隐瞒,坐吧,将军此举,何伯并不知情吧?” 他问过先辰王的事,何伯每次都说还不到时候,让他见黑甲军,也没有提及王铎。 王铎点了点头:“是属下私心,想要见一见主人,而且当年事大……” 他有些犹豫,该说担心陈平办不到,还是忧心给镇北王府增添麻烦? 陈平嗤笑一声:“你那些用不着的想法都可以放一放了,本世子要知道真相。” 这个王铎可不是一般人,乃是先辰王的贴身护卫,不过在辰王出事之前突然失踪。 先皇的清剿名单里也有他,但一个江湖人找不到也就找不到了。 没人放在心上。 王铎眯了眯眼,才道:“世子爷可知,先皇的皇位来路不正?” 陈平的记忆里还真就没有这回事,这算是大魏朝最大的秘密。 他也只查到点细枝末节,说是当年老皇帝有意的是另外一位皇子。 但过世太仓促,皇子在外不及赶回,就被先皇占了江山。 满朝文武都认了下来,那位皇子后来再没有记载,就连之前的封号都被抹除了。 陈平瞳孔微微缩了缩。 王铎点头:“先辰王就是正统一脉,当初被一众老臣保了下来。 因为没了身份,所以只能记在先皇名下!” 陈平懂了。 先辰王根本不是先皇的儿子,还有很多拥护者,如果让辰王成长起来。 先皇怕是躺在棺材里都不能安心。 见他想明白了,王铎才有掏出一份名单:“这些都是当年力保辰王一脉的人!” 纸张已经发黄发脆,显然是保存了很久,陈平接过来打开。 里面密密麻麻的二三十个名字,后面还都标注官职,不过如今全都不在朝中了。 为首的就是镇北王! 当然不是陈平的父亲,而是爷爷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陈平把名单叠好,重新还给王铎。 “先辰王可还有后人?” 王铎点头:“有。” 并未继续往下说,陈平也没追问,而是问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白玉京总跟先辰王府没有关系吧? 为什么要全力相助?你当时能逃出去,也是靠的白玉京相助吧?” 只是谋士之谊,知遇之恩的话,有点说不过去。 王铎这回有些迟疑,不过想到如今陈平才是白玉京之主,眉头也就松开了。 “先辰王王妃姓白!” 陈平单手捂脸:“前白玉京公主?” 王铎点头。 所以王妃并没有跟着故去,而是假死,这件事当今陛下也知道。 陈平之前刻意不想追问,此时却不得不问了:“十八公主的母亲,也是姓白!” 这话他听魏十八提及过,在宫中的记载上,十八公主母亲出身低微。 到死都没有封号,所以魏十八自小在偏僻宫殿长大,连名字都没有。 他还一直纳闷,白玉京为什么一直没把人接走,每次何伯都是摇头。 再为难还会差了一个孩子。 要说当时白玉京处境艰难,但她难道就不担心,魏十八一个小孩在皇宫中活不下来。 如今才算是知道了。 什么公主,她就是个人质! 魏无央对她当然没有父女之情,大概认定了只要魏十八在,白玉京的人迟早会出现。 <